解铃的家(1 / 2)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子是懵的,黄腾过世?怎么可能呢,听说还是心脏病?不会是假消息吧。不过看班长焦急的神色,应该是真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可能开这样无聊的玩笑。

等班长走了,罗伟拉着我聊这件事,这小子没什么悲戚之色,更多是幸灾乐祸,言语里透着兴奋。我实在没心思陪他说这些,借口查看情况出了寝室。来到黄腾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来了很多警察,走廊已经封锁,晚上很多学员都聚在走廊外侧,这么多人鸦雀无声,一起盯着办公室。

时间不长,从里面抬出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盖着白布,身材上看,还真像是黄腾。

抬尸的工作人员让我们避开一条路,渐渐抬远。等尸体远去,众人在低声议论,这时二师兄孙大鹏沉着脸从办公室出来,看这么多人在,皱着眉头吼了一声:“是不是给你们闲的,都回去睡觉!”

孙大鹏是学校实际上的管理者,平时不苟言笑,很有威严,吼了这么一声,大家都开始散去。

这时有个声音传来,“大鹏,大家都是好心,你也不要这么凶。”

呦,学校里竟然还有人敢这么跟孙大鹏说话,我们回头去看,说话的人竟然是陆佑,他是大师兄,比孙大鹏还高了一截。

孙大鹏看着他,冷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陆佑表情沉痛,安慰众人说,大鹏心情很不好,说话硬了一点,大家别见怪,都回去睡觉吧。

在场的人都是社会精英,要不然也没那么多钱来这里学什么心灵课程,所有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孙大鹏是黑脸,陆佑现在是红脸,一刚一柔。这未必是两人的配合,而是两人的交锋。

黄腾已经挂了,学校群龙无首,国不可一日无君,目前最有资历最有威望登顶的,就是孙大鹏和陆佑,明争暗斗开始了。

不过这些事跟我也没关系。我满脑子都是问号,黄腾是一等一的高人,突然得了心脏病谁信呢,这里肯定有隐情。

最让我闹心的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学习道法和咨询召唤孟婆的事,如今一件事都没落实,黄腾就这么挂了,真是上哪说理去。

接下来的三天,学校极度混乱,所有课程暂停,学员休息三天。除了内部工作人员和三班实习讲师,学校不接纳任何外人,处于关门封闭状态。

我们在学校呆着,高层关门研究的内容一无所知,大家既紧张又百无聊赖,这三天几乎都是在焦虑中度过。很多人都做好思想准备,实在不行就退出学校,话是这么说,很多人其实对学校都有归属感,真要从这个组织里抽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三天里我和紫班的人混在一起,我们每天就是吃吃喝喝打扑克玩桌游。好朋友阿巴问我,要不要把黄老师的死讯告诉李大民。我无奈地摇摇头,说李大民现在连人影都没有,谁也找不到他。

第三天的头上,学校下发了通知,明天早上六点,全员到殡仪馆,参加黄腾老师的追悼会。全员出席,不准缺席,后续人事怎么安排,追悼会之后会给出大家一个详尽的计划。

晚上很多人早早就睡了,可学校的会议室还在彻夜长明,高层估计还是没有谈妥,正在进行最后的谈判,彻夜交锋,具体怎么安排明天才能揭晓。

夜里我细细思量一番,黄腾的这家培训机构其实盘子相当大,有时候一堂课的成交流水就能达到二三十万,加上很多隐性收入,一年这也是个聚宝盆,利益面前无老少,这三天来不知道背后发生了多少血雨腥风,交易和背叛。

第二天五点来钟,所有人都洗漱以毕,到大厦的停车场集合。来了四台大巴,另有几台吉普车开路,场面相当浩大。

我们上了车,车队一路开出停车场,直奔殡仪馆而去。

市殡仪馆和火葬场是一体的,按照流程,遗体告别之后直接推进火化区,一把大火把黄腾烧个干净,再高的高人也架不住灰飞烟灭的下场。

殡仪馆太偏僻,幸好早上不堵车,路上能看到两侧田野里的荒草随风乱摇,景色肃杀。车上无人说话,无人交谈,笼罩着极为压抑的气氛。

我的心情莫名的晦暗,靠在椅背上打瞌睡,这时候身边的阿巴忽然感叹:“下雨了。”

我睁开眼,外面的天空阴云密布,雨点“吧嗒吧嗒”落下来,车窗上划下一道道水痕。不多时,响起沉闷的雷声,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

随即大雨倾盆,整个天地都黑了,很快外面挂起了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