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得能凝出水,李姨急促的呼吸,她是农村妇女,对于这种怪事天然就有恐惧和敬畏。
“阿姨,”陈美羽问,“你还能不能回忆起受伤那几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任何的蛛丝马迹都可以。”
王玲真是着急了,催促老妈使劲想。
李姨憋了半天,说道:“在出事的前两天,我曾经做了个怪梦,当时和俺老头说了,俺老头没当回事说我胡想八想,后来又出了得病的事情,就把做梦忘到脑后了,今天小陈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陈美羽让她说。
“是这么一个梦,梦里我正在自家的卧室里睡觉,忽然有人敲门,我迷迷瞪瞪把门打开,外面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像是狐狸,又像是狸猫,蹲在地上,黑乎乎的一团,抬头跟我说话,说的是人话。告诉我阎王爷正在赶路,走半截车坏了,车轴需要换个长筋,暂时借你的用用。我当时迷迷糊糊,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心想家里也没有什么长筋啊,随口就说行。”
“然后呢?”王玲听得害怕,往我身边靠了靠。
“然后我也忘了,”李姨说,“在梦里我关了门又回去睡,就这么个梦。”
我们一起看向陈美羽,她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奇怪,难道是阴间的谁做的……”
李姨惊恐万状,脸部的肌肉僵硬,“小陈啊,不会真是阎王爷把我的大筋抽走了吧?”
陈美羽凝思,投下长长的一道影子,想了想说:“这个线索很重要,今天晚上我会走阴,去问问阴间的情况,然后再定夺。”
这话说得就那么渗人,王玲哪经历过这样的事,吓得哭哭啼啼,一个劲追问陈美羽,她妈妈的病能不能好。
陈美羽安慰她们先不要着急,现在江北的道法高人都出动了,各有各的方法,一定会找到事情的原委。
李姨特别信陈美羽的,认为在医院里住着就是浪费钱,这是邪术,医院治不了。她要女儿去办理出院手续。她们忙活着,我送陈美羽出了医院。
我问她,真有这么邪性吗?
陈美羽没说话,表情很严肃,拧着眉看着天边的夕阳,“其实,我心里有个人选,觉得是他干的。”
“谁?”我问。
“不夜天。”陈美羽道:“我认识的人里,有如此邪法功力的人,只有他了。今天晚上我会先走阴,确定这件事和阴间没关系,就会召集同道,把目标放在此人身上。”
“你知道他在哪吗?”我问。
陈美羽摇摇头。
我轻轻叹口气,问她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陈美羽道:“不夜天经常走阴,穿梭阴阳两界,他的本领大到无法想象。如果在阴间或是中阴之境捉拿他,难上加难,所以只有一个方法,找到他在阳间的位置,在阳间捕获。据说他藏身之处,除了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外人知道,没人知道他的长相,身高,体重,甚至连他的声音都没人听过。”
我惊讶地说,不会吧。
陈美羽点点头:“也是江湖传闻,说不夜天迫不得已要和外面接触的时候,会把自己包裹起来,然后用手机里的软件,造成电子音和外人沟通,本人连嗓音都不露。”
听到这里,我脑子嗡一下,浑身汗毛竖起来。
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一个人。李大民在张南华的小院里闭关,那次闭关失败,我们正要离开,遇到一个怪人,浑身是哈韩风格的衣服,用的是甩棍武器,他最大的特点就是用手机里的软件交谈,不露嗓音。
难道他就是不夜天?
感觉此人的能力也就一般般吧,打我和李大民当然绰绰有余,可看到张南华之后,吓得连个扁屁都没放,逃之夭夭,是个鼠辈而已。
“他有那么邪乎吗?”我情不自禁问。
“不要小看他,”陈美羽说:“他天生就是生在阴影里,属于半人半鬼,在阳间的能力很一般,而一旦走阴入阴,他来无踪去无影,诡秘非常。据说走阴时的他,有一个独门绝技,谁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