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老头可能是常年在道观里待着,有点待傻了待愚了,脑子一根线,考虑问题不拐弯,人情世故嘛嘛不懂,根据这么点蛛丝马迹就判定我罪大恶极,开玩笑一样。
孙观主眼里冒着火:“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后面那是怎么回事?”我反而冷静下来,搬了把椅子坐在那。
孙观主看着我,火不打一处来:“好,我告诉你,子善前几天回观后打伤了师父,私下卷走了藏经阁的秘籍,如今潜逃在外。原本我们以为出了锐词孽徒,一切都是他所为,后来有人送给我们一段神识,就是你杀的子善!子善的真身已死,肉身已被夺舍。所以说,”他看着我:“你犯了我们道观两大规,一是杀人,二是夺宝,你死有余辜!你死了之后,我们也不会让你的魂灵舒服。”
我靠,这老道,简直杀人还要诛心。
我和他们说,你们看到的只是个片段,有人故意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整件事并不像看来的那样。
李大民叹口气跟我说,林聪,你把经过整个都说了吧。
我沉默一下,看看屋里的人,决定都说了。开始的时候,孙观主和师弟根本不听,几次打断我,可随着整个经历的进展,一直到进入范老爷子的内景神思,又遇到不夜天,所有的细节我都说了。
我最后道:“我还记得子善道长临死前的遗言。”
屋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听我说,生死关头我格外卖力,口才了得,娓娓道来。
李大民接了下茬,“什么遗言?”
“他要我转告一个叫陈辉的人,说爱他。”我道。
我说到这里,炕上那糟老头子猛地一震,睁大虎眼紧紧盯着我:“他真是这么说的?”
我点点头。
糟老头子长叹一声,摸索着从炕底下摸出一个青瓷小药瓶,交给孙观主:“把解药给他吧,我相信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了。”
我眼珠子瞪大,紧紧盯着这个小药瓶,快,快点给我。
孙观主拿在手里掂了掂,走过来正要给我,忽然收住手:“不行。”
我急得都快上房了,急的都想揍他,可性命就捏在这老道手里,不能过于造次,忍着气问还怎么了?
孙观主道:“刚才我说过了,你触犯了两大戒,一是杀人,二是夺宝。杀人的嫌疑看样是择干净了,可是夺宝呢?”
我真是火了,牙咬得咯咯的,“道长,”我用后槽牙说话:“我都说了,夺宝是病魔所做,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那么,”孙观主看我:“它是不是你带出来的呢?”
我竟然被这个逻辑给缠进去绕不出来了,哑口无言,一时半会辩解不清楚。李大民赶紧道:“道长,当时情况危急,林聪如果不带病魔出来,他自己也出不来的。”
孙观主道:“这个我不管,好比说你把凶徒放出监狱,这个凶徒杀人放火,那么最后追究原因,放出凶徒的这个人也要有连带责任的。”
我真想破口大骂了,“道长,你的意思是当时那种情况,我就应该和病魔同归于尽,是吧?”
孙观主冷笑:“那样最好,可你这种鼠辈是做不出这种大义凛然的事。”
给我气个好歹的,“道长,咱们说话归说话,别人身攻击行不?你好歹也是修行人,怎么说话这么不负责任呢。”
孙观主“啪”一掌拍在桌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鼠辈,你就是鼠辈,我就说你怎么了!你还不愿听。当初看你这个年轻人,还以为是个青年才俊,没想到让人这么看不起。”
我大怒,他拍桌子我也拍,“道长你把话说清楚,我哪点做的对不住你,事也讲清楚了,还想怎么样?”
张南华赶紧过来打圆场:“你们双方听我说,事情我大概听明白了,人不是林聪杀的,观主,他确实罪不当死。后来夺宝之事和林聪有没有关系呢,是有关系的。”
“张南华,你啥意思?”我瞪着眼问。
张南华道:“咱们一件一件来。林聪罪不当死,观主你是不是把解药给他?”
“我给个屁!”孙观主也是个犟种,老头梗着脖子又臭又硬。
张南华道:“你先别动气,听我说,林聪确实不该死,你救他当然也不是白救,要责令他在规定的时间内抓拿病魔归案,并追回藏经阁丢失的宝物。”
我一听就急了,病魔有多高的手段,多狡诈的思维,我可是有深刻认识的。让我去追回它,还要夺回宝物,这跟让我去死也没啥区别。
张南华看我:“林聪你也别着急,追病魔的事你脱不了关系,当然这件事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做。我去通告江北市修行圈的各位同道,全部修行者,一起缉拿病魔。降妖伏魔,本来就是修行圈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