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雪抓住我的胳膊,紧紧握了一下,她一定是想到刚才我呕吐的情景,有些心疼我了。
我心里暖洋洋的。
谁知道皮南山听到这话,嗤了一下,“我用你救?皮爷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跑这装大神来了。”
小雪不高兴,“真是好心当驴肝肺,我们好几个人都是来救你的,现在连南华都困在境里出不去,你还说这样的话?”
皮南山正码着牌,突然抓住一颗牌朝着桌子重重一砸,站起来咆哮,用手指着我们的鼻子:“我老皮用你们救?!你们不跟我商量就进来,现在遭险了,都推我身上吗,想道德绑架啊?!我告诉你们,我今天就是要留在这儿,什么时候赢钱什么时候走,赢钱还不行,必须赢得舒坦、赢得敞亮,把我这股气顺了再说。”他坐下,朝地上吐口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小雪气得跺脚,“这胖子真是不知好歹。”
我拍拍小雪,示意她稍安勿怒。我倒是没发火,倒不是脾气好,而是刚才大吐一场身体虚弱,一时间想发火都没力气,反而给了我思考的空间。
皮南山的神通说牛啤也牛啤,他本身没什么本事,但是可以复制和借用对方的神通,或许真按他所说,这地方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是不夜天已经修为通玄,能因人造境,他为皮南山造了现在的幻境,直指人心,这里是一个看似不复杂,却能迷惑皮南山心智的场景。
让皮南山在这里赌博,不是大赌,和老头老太太打个小麻将,就这么一个破局,居然把皮南山围困至今,他压根就没想出去。
此时皮南山黑着脸,四人已经打上了,小雪过去想掀桌子,我拉住她摇摇头。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刚才的分析,小雪马上明白了,说:“这么说我们帮不了他,破境只能靠他自己觉悟?”
我点点头。小雪不愧是道法中人,一眼就能看透本质。
我们再一起看向皮南山,此时已经进入中盘,皮南山呼吸急促,看着自己的牌紧张不得了,不停扣着脚丫子。
他也算是有本事的人,没想到心眼这么小,就这么个小麻将竟然呼吸急促,紧张到了极点。
这时一个老太太打出九条,皮南山大吼一声:“吃!”,声音震耳欲聋,就跟中国队打进世界杯一样。
又有个老太太打出八筒,皮南山又是一激灵,“碰!”
就这么连吃带碰,他的牌就剩四张,明显上听。皮南山紧张的猛搓手,下意识把手伸进桌子下面,这时老头打出一个红中。皮南山大叫一声,“糊了!就是红中。”
他伸手去拿牌。老头道,“等等。”
“怎么?想玩赖?!”皮南山瞪大了眼睛,“老东西,我的牌你可以随便检查,想玩赖别说我翻脸。”
老头冷冷地说:“你刚才把手放在桌子下面干什么?”
皮南山怒极而笑,“你管我干什么的,我裆里刺挠,挠一挠怎么了。”
老头道:“把桌子搬开。”他带着两个老太太把麻将桌搬到一旁,露出皮南山下面的手。皮南山的左手藏在下面,捏成了一个复杂的指诀手印,像是作法一样。
老头大叫:“我知道了,你是耍赖,再用妖法打牌赢钱。”
皮南山看看自己的手,显得难以置信,说道:“我没有用神通,这是习惯了,下意识这么做的。”
老头大叫一声:儿子,有人出老千!
一嗓子出去,旁边的居民楼门开了,呼啦啦出来一大帮小伙子,一个个都是横眉瞪眼,刺龙画虎。为首那个过来,看着皮南山:“就你出老千?”
“我,我没出。”皮南山脸色惨白,汗珠子出来了,他的底气不足。
“好。”为首的小伙子说:“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一句,我从来打牌都不出老千,然后再说,如果撒谎就死全家!你说完,我就当你没出老千。”
皮南山汗如雨下,退后一步,不停念叨着我真没出老千。
那些人喊,没出老千你发毒誓啊,说啊。
皮南山脸色由白色转为黑灰,“我,我这次确实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