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道(1 / 2)

屋里很黑,提鼻子一闻,一股说不上来的香气,愈往里走,味道变得更加浓烈。陈怡情不自禁捂上鼻子。

这是内外相套的两个房间,外面的天花板是节能灯,屋里没什么家具,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个破破烂烂的行军床,床对面白放着一把空椅子,应该是给客户坐的。

陈怡轻声说:“聪哥,这屋子潮气够大的,常年住在这里人是要出问题的。”

我指了指屋子四周,“你看看,所有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终日不见光,不潮才怪呢。”

正说着,里面的房间传来一声咳嗽,紧接着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老太太。

这老太太像是怕冷似的,穿着一件小花袄,下身是红色秋裤,最古怪的是脚上的鞋,不是正常鞋的形状,而是一个黑色圆筒状物体,乍看上去就跟马蹄铁似的。

毕竟这玩意不是鞋子,所以走起来好似踩着高跷,老太太就用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吧嗒吧嗒”走了出来。

陈怡有些害怕,紧紧拉着我的胳膊。

老太太脱了这双怪鞋,盘膝坐在床上。我这才看到,原来她还是小脚,三寸金莲。看着真是反胃,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裹脚呢。

老太太从兜里颤颤巍巍掏出一包烟,从里面取出一根,我用胳膊肘碰碰陈怡,“你不是有打火机吗,赶紧给老太太点上。”

陈怡非常害怕,还是拿出了打火机,正要上前,我一把夺了过来。我心想,这丫头真够实诚的,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这种危险的活儿怎么能让她来。

我走到床边,抆亮打火机,点燃出一束火苗递到老太太眼前。

老太太满脸都是褶子,脸如枣核,歪着眼看了我一眼,眼白上翻,下面是黑眼球,看得人后脖子冷飕飕的。

老太太还是把烟凑过来,小嘴猛嘬几口,把烟抽上,熟练吐出一口白色烟圈。

我和她距离极近,她看看我,我看看她,我闻到一股极为难闻的体味,又潮又臭,其中还夹杂着饭香,简直令人倒胃口。

我拖过椅子坐在对面。

老太太看都不看我,小嘴叼着烟,两根手指头掐着,一口一口嘬着。

我靠着椅子背,翘着二郎腿。我们两个谁也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很是诡谲。

陈怡首先绷不住了,上来一步说:“你是马……马阿姨吗?”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我们是来找你算命的,对了,你算命多少钱啊,贵不贵?”陈怡拼命找话,似乎一旦沉寂下来,就要出大事。

老太太,一根烟慢腾腾地抽完,从始至终就没说过一句话,她把烟头按灭,然后盯着我,缓缓说道:“到里面聊。”

她下了床,双脚插进那一对黑色的马蹄铁里,嘎达嘎达走进里屋。

陈怡正要跟进去,我耳朵根子突然发热,这是第一光明法隐隐自转起来,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我拉着她,轻声说,你赶紧出去,我自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