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一病就是好几天,他这几天都一心一意的守在她的床边,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管旁的事了。好不容易等她好了些,他还要去田里,仅仅没去几天而已,田里的小杂草就要泛滥了。他又在田里忙了好几天,据张大娘来找他就已经一周过去了。
要不是张大娘又来找他了,他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正好是这天傍晚,梁殊想早点回来做饭,却不想被张大娘在家门口堵住了。
“梁子啊。”张大娘满脸愁容,“大娘上次找你的事……”
一看到她,梁殊才想起来她家的事,知道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对不起啊,我奶奶的病这几天都没好利索,我就没倒出功夫来去您家,要不我现在就去看看吧。”
“哎,那真是麻烦你了,大娘也是没办法了啊。”张大娘叹了口气,“那丫头实在是太倔了。”
“那行吧,我现在跟您去,不过我得先回家把东西放一放。”
梁殊进屋去放了刚从山上砍下来的柴火,张大娘听见他嘱咐了兔哥几句,然后出来了。
“走吧。”
张大娘简直欣喜若狂,“哎,好。”
夕阳中,整个小院都仿佛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梁殊跟随着张大娘,她进了院径直走到了小仓房前。
小仓房平时都是放杂物的地方,此刻却门窗紧闭,门上还上了一把大铁锁。
梁殊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人就在这里?
一打开门,一股灰尘夹杂着发潮的霉味扑面而来,金黄色的阳光瞬间就照亮了阴暗的屋子。
梁殊走进几步,才看到靠着中间的梁柱坐着一个女孩。
头发又乱又脏的挡在脸前,根本看不清脸。
她把头埋在膝盖上,听到他们走进来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梁殊突然想起那天早上碰到张二哥时他扛的那头猪,这就是那头猪?
他想起自己还专门给人家送过一把杀猪刀,心情顿时就有些复杂了。
张大娘走近前,“姑娘啊,这都多少天了,你这副样子,就是死了我们也不可能放你出去的,你这又是何必呢。”
女孩闻言突然抬起了头,双目血红,拿起手边的一只碗就摔了过来。
梁殊手疾眼快,拉开了张大娘,碗砸在墙上,声音清脆而又单薄。
张大娘还欲再次开口,被梁殊制止了,“大娘,要不您先出去,我单独和她谈谈。”
“那梁子,就麻烦你了。”张大娘别无他法,只得叹息着走了出去。
“恩。”
梁殊拉了灯,关上了门,转身之时只见那女孩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眨也不眨,虽目露凶相,但是她颤抖的手却暴露了她此刻的胆怯,见他看到了自己的手,她便仓皇的把手藏到了身后。
梁殊微微一笑,刚往前迈一步,那女孩就如临大敌般使劲往后缩着,虽然她根本就没有缩多少,想了想,他还是顿住了脚步,没在往她跟前走。
“你别怕,我只是来劝你几句话而已。”
他倚靠着门,尽量放缓语气跟她说话,声音有点低,因为他怕他稍稍大声点,这女孩紧绷着的那根神经就要彻底的崩断了。
“既然已经到这里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你这样死磕着除了自己遭罪也没有任何的用处,还不如先慢慢的待在这里,等他们都放松对你防范的警惕了,再想办法逃跑也不迟啊。”
女孩只是瞪着他,也不说话,眼睛里却慢慢续满了泪花。
梁殊突然就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他偏开了眼,说:“张大娘跟我说你是买回来的,但是我想事情恐怕并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你要是有什么苦,你可以跟我说说,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到你,还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的。”
女孩还是没有说话,空气就此就安静了下来,头顶的灯光晃得人眼晕,明明同样都是光,却没有外面夕阳半分的温暖,灯光下小仓房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破败不堪。
这样的境况下,说这样的话,可信度其实几乎为零。
鬼使神差的,梁殊突然又开口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真的不是坏人。”
对面的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响应,梁殊忍不住转眼去看她,才发现了她的异样。
他脸色一变,“喂!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