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脸上露出一种微妙的嘲讽,和傅宁脸上的表情针锋相对。她说:“傅教授为什么这么生气?玩弄别人的记忆,不是你自己的拿手好戏吗?”
路漫漫唇角一勾,眼神漫不经心中透着锋利的寒光,她弯腰慢慢靠近傅宁,随着她越来越逼近,那种气势也越来越强悍,一点点地摧毁了傅宁脸上的嘲讽。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质问,似乎有种被压抑良久的不公、不平、和愤怒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如同地底的岩浆一样奔涌而出。
“在我的身上安装窃听器,追踪器,随意地侵犯我的隐私权。你做这些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尊重一下我的人格吗?”
傅宁对上她的眼神,心跳慢慢放缓,几乎感受不到胸腔内的跳动。
她越来越近,眼神中锋利的光几乎要刺破他那层苍白的皮囊,扒开皮肉,看看他那颗脑袋里的大脑究竟比常人优越到了哪里。
“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甚至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都想了解得一清二楚。直到现在,你植入我身体里的追踪器都还没有拿出来……”
她极具侵略性的呼吸撒到傅宁脸上,让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你想要解剖我。有问过我的意愿吗?”
路漫漫继续前进,傅宁继续后退。
“傅教授,是不是在您的眼中,我根本不是个人,和你实验室里的那些小白鼠一模一样?”
一声轻微的响声,傅宁的背部碰到了刚才的那台实验仪器,金属冰冷的温度透过两层单薄的衣料,完完整整的传入皮肤上,并通过分布其上的神经末梢导入大脑皮层,激得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路漫漫的愤怒在看到这台仪器的时候终于达到了巅峰,她猛地砸了一下坚硬的金属外壳,冷笑:“你还对我用刑。”
“傅教授自己试过吗?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在你们这些危险分子之间周旋,稍不留神就会死于非命,你以为这是我愿意的吗?”
“不管怎样,骗人总是不对的。既然结果注定是伤害,我只是想让伤害变得小一点,想让因为我受到影响的人回归正常的生活,难道这也有错吗?”
傅宁安静的看着她,眼神平静如水,似乎被她这番半真半假的话打动了。
路漫漫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脖颈侧面,落在衬衣那颗解开的纽扣上,语气放轻,仿佛不是在质问,而是在向他请教什么不解的难题:“傅教授为什么总是这么……严以待人,宽以律己呢?”
“你说的对。”傅宁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感受着强有力的跳动,这代表着旺盛的生命力,一下……一下……极为规律。
傅宁猛地用力,两人的体|位就翻了个个儿。
他把她压在仪器冰冷的金属壳上,黑眸亮如寒星,开始一条条的反驳。
“我为了零的实验前前后后花费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上面有我无数的心血,零是我最重要的研究对象,但是因为你……你让我如何向军方交代?”
“你毁了我的实验,难道不应做出补偿?如果不是零的身体,你现在会是什么?一个随处飘荡的孤魂野鬼?”
“如果没有我的追踪器,你能如此轻易地从霍华德手里逃出来?”
“至于解剖你?”傅宁轻笑了一下,“不是你求着我让我帮你的吗?条件是配合我的实验。”
“最可恶的是……”
傅宁低下头,黑眸紧紧锁住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