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画简昭,对于柯艾来说最佳的发泄方式,是画订婚照,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的让自己清醒下来。
柯艾视线触及这些画作时,情绪彻底被激怒,猛地站了起来,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沓一沓的画纸往简昭的身上砸。
—沓画纸不厚,也就大概只有三四厘米,砸在简昭身上也不痛。
原本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画室,此时已经成了一团糟,哭花了妆容的谢母想去阻拦柯艾发狂的动作却被心理医生拦住,劝解道:“谢女士,适当的让病人发泄,有利于他的病情。”
—句话就彻底的安抚了谢母,谢母捂住嘴控制不让自己发出声。
她记忆中的宝贝,一头浅金色的碎发能比阳光还耀眼,颊边的梨涡似乎无时无刻不带着,偶尔顽皮的举动会让人无奈但不恼火。
不是那个安静的像是玩偶的宝贝,更不是现在这个像是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模样。
谢母不害怕也不厌恶,她心疼,心疼的眼泪哭花了妆容,晕染开后更是让她狼狈万分。
唯一在场无法对他们情绪感同身受的心理医生并没有嘲笑,他完全能够理解做母亲的心情。
简昭已经蒙了,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柯艾的动作还在继续,散落一地的纸张,无一例外的主角,一个一个的柜子被打开,一沓一沓的画纸被砸到简昭的身上。
到最后柯艾累了,坐在这乱糟糟的画纸中央喘着粗气,发泄的时候歇了一会儿,当他抬头看着简昭,打算和他说话的时候,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掉。
“简昭,你想用什么身份说出那番话,有未婚妻的男人?”
柯艾说这段话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甚至觉得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从简昭进门到现在,他第一次在柯艾的脸上看到恨意。
刚刚柯艾说的那句话以及散落一地的画作,让简昭触及了一个他曾经从来没有想过的可能,这个可能哪怕只是微微触碰,就疼的整个人都在战栗。
“有未婚妻?”
简昭不自觉看着柯艾开口问,柯艾原本干净整洁的衣着此时被各种颜料污染的乱七八糟,因为刚刚的一通发泄,头发被汗水浸湿,整个人狼狈的不行。
原本被柯艾潜藏在心底的事情,此时被他亲手摊开摆在阳光下,整个人就像是站在绞刑架下等着刀子落下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