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狼趴在小溪边,用她做的网兜捕捞里头的鱼,她用那种插小树枝的方法做了一个鱼陷阱,每天都会有一些收获,他只要负责将鱼弄进陶缸就可以了。
她远远看了一眼,他很听话的坐在那里,捉完鱼以后就在给她收集那些柔韧的线榕,在手上缠成一团团的,过一会她再看过去的时候,忽然见一头黑狼凑了过来。
黑狼似乎是疑惑他为什么不跟着族群一起迁徙,还想走过来拉他,大灰朝他呼呼叫了两声,然后比了比手里的线榕,黑狼歪着脑袋打量片刻,然后自己转身跃了回去。
她看到大灰失神的望了一会,然后低头继续团起了线榕。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心疼。
去年冬天的时候她和大灰一起迁徙,以极快的速度狂奔了一天到了大河边,因此她不知道原来这次冬季的动员,只会维持很短的时间。
羊群和鹿群都会不停歇的连续跑一整天,不会过早迁徙也不会太晚行动,姜百灵感觉,这一日有点像人们说的节气,这大概也是动物们长年累月摸索出的大自然的习性。
因为就在它们跑走的第二天,她就感觉天气骤然冷下来了。
早上从被窝里醒来的时候,裸/露的肌肤忽然泛起一粒粒疙瘩,她搓了搓胳膊,又缩回了被子里。
“呼呼-”他捏了捏她的脸,从旁边的树叉上给她取下衣服,监督她一件件穿好,才肯放她离开被窝。
姜百灵在他脸上亲了口,然后有些恋恋不舍的走出去烧水了。从他伤了以后,他们就没再有过亲密活动,不知道是他的繁殖期过去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怎么忽然有些不适应了……
在她生火煮鱼汤的时候,大灰就在身后乖乖洗漱,她能听到他咕噜噜喝水的动静,然后是陶器与地面摩抆的声音,她正专心扇着火,忽然一块打湿了的布就伸过来了。
“呼呼-”他举着那块布凑近她的脸,好像是要叫她抆的意思。
但是她两只手都拿着东西呢,犹豫了这么片刻,他忽然自己伸手捧住了她的脸,然后一脸严肃正经的,帮她抆起了脸。
“平时都不见你自己抆这么仔细。”姜百灵忍着笑埋汰他两句,见他还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便不说话了。他用温热的布巾抆过她的额头,鼻子,脸颊,下巴,然后眼看要往脖子下面爬进去。
“可以了可以了。”她连忙喊停,然后大灰就收回手了。姜百灵用铲子动了下陶锅里炖的鱼,怎么没放糖就觉得甜甜的了呢?
然后一个没留神,他忽然凑过来亲了她一下,就像早上她做的那样,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立刻就分开了。
他看她那么呆呆傻傻的不动了,咧了嘴又过来想要帮她,姜百灵冷静了一下,让他坐在石头上往锅下面添柴,他很听话也很聪明,总是能控制好火势大小。
姜百灵正搅和搅和着鱼汤呢,往下瞟一眼就能看到他低垂眉眼认真的脸,如刀削斧刻一样的五官,原本修建整齐的头发有几块像是被火撩的烧着了,焦焦的顶在那里,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怜。
她那么看了他一会,心里好似被小鸟轻啄了几下。正巧鱼汤煮好了,她就给大灰拿了一个最大的碗,把他赶去旁边吃饭。
“呼呼。”他乖乖的捧着碗,一手捏着根最大的陶制勺子,对着碗里那条大鱼发呆。
“怎么了?不太咸的,你可以吃的啊。”
姜百灵又给他挟了半条鱼身,“你现在伤刚好,这些腥气的东西可以吃点了,要是之前我是肯定不让你吃的。”
不过也是因为家里的存粮实在不多了的缘故。她看着自己碗里的半条鱼,就算每日大白都有来接济他们,能省下来的肉也没有多少,她宁愿自己吃的少些,也不想让大灰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