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样一个洁癖重症患者,可这个洁癖重症患者此刻竟然在给她脱鞋。
哪怕她的鞋子是位了来苏黎世才新买的雪地靴,哪怕出了机场大厅后就直接上了车,然后抵达园林,其实并没有沾上多少尘土。
但是对洁癖者而言,应该也是无法容忍的事情吧?
苏浅暖不可避免地想起,她和淮然刚分手时,他没有事先知会一声,就带她参加了郑氏集团下一个楼盘的开盘剪裁活动。事后,因为生气,所以她拒绝上他的车,结果脚底被无数细碎的小石子割破。
那个平时连半点灰尘都无法忍受的人,就那样毫不犹豫地将她的腿放置在他的双腿上,不顾她的脚有多脏,一一替她挑去脚底的石子,还替她洗净伤口,上药、包扎。
他是那样养尊处优、不可一世的人,就连替她包扎伤口时,嘴里也是没有一句好话,手里的动作却是格外温柔。
那些从未刻意记住的过往,如今想来,竟然连细枝末节都这般清晰。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对边先生的感觉不知不觉变得有那么些不同了吧。
只不过,那时候的她,没有意识到而已。
苏浅暖的手脚到了冬天就会发冷,苏黎世的温度比之锦城只低不高。
也许是位了配合这园林设计,房间内竟然连暖气都没有。
苏浅暖在靴子里的双足早已冻僵。
他脱了她的靴子,凌冽的空气就那样席卷而来,穿着袜子的脚趾头蜷缩了下。
他没有错过她这细微又细微的动作。
没有任何犹豫,他抚上她的脚踝,覆手将她的一双玉足裹于掌心,“冷?”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袜,就那样清晰地传了过来。
苏浅暖先是被那温暖熨帖地浑身一暖,然后在意识到他是在用什么给自己取暖后,红着脸,着急地就要将双脚从他手中缩回,“不,不冷。”
“小骗子。”
他嗤笑一声,重新拉过她一双玉足,这一次,索性连她的袜子都给脱了。
没了那层棉袜,他掌心的温度直接抵达她的四肢百骸。
“边先生,不要。”
苏浅暖仍旧是极力缩回自己的玉足。
她没有忘记他有多洁癖。
“放心,本少爷等会儿会要足补偿的。”
男人的手不轻不重地在在她的脚踝处捏了捏,苏浅暖的腿一颤。
“……”
那她可不可以放弃现在的待遇?
“敏感?”
男人像是发现新大陆,一双墨色的眸子越发得深沉如幽井。
苏浅暖红了眼尾。
“本少爷怎么记得,以前你这处,没那么敏感?”
边城困惑地看着她。
为了印证,又是在她的脚踝处轻轻一按,如果不是双足在他手里握着,只怕苏浅暖早就弹跳起来了。
两人都知道,他指的以前,只怕就是她负气导致脚被石子划伤,他替她把石子挑出,清洗、包扎伤口的那一次。
“那,那不,不一样。”
苏浅暖紧紧地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在那暖意的包围下,呻吟出声。
那时候她只感觉到疼了,哪里还能有别的什么绮念心思。
何况,那时候的她和他什么都不是,要是被摸了摸脚就心生潋滟,那她也太随便了。
她没有说明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
边城却是瞬间就明白了。
他们的关系已然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她对他的碰触,自然要比以往敏感得多。
原来他还以为是她这副身子比寻常人要为敏感,现在看来,竟是因为他的缘故么……
男人的眸光愈发湛黑如墨。
摩挲着她脚踝的手往上,抚上她的小腿,寸寸上移……
苏浅暖的身上还穿着从锦城出发时,那条加绒打底裤,他的动作受阻,没有办法多往上,还是令她轻易地就发红了眼尾。
“边,边先生……”
苏浅暖的全身都颤栗着。
那种酥酥的、麻麻、痒痒相互交织着,太要命了。
“夫人的例假,可结束了?”
他问得自然,就好像询问她,今天苏黎世的天气怎么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