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走上复国之路的无忧真人日前仙逝了。
——郭放造反,趁他不备已拿下两座城池,好在他及时调兵守住了战线。
——夏国派使臣前来,愿割地求和。
这么多大事,大不过她一句“怎么妾身一走,就多了个蒋贵人”。这个事儿他曾在信中提到了,不过那封信想来还没收到,她就在路上遇到麻烦了。
信大概是丢了,结果就成了他瞒报。
白睢竖起三指对天发誓:“此事非同小可, 我自然写了信给媳妇大人报备!真的,毛崇之可以作证,这死老头偷瞄了爷爷的信, 还以为爷爷不知道!”
苗小柔呵呵笑了,她信吗?她信个鬼!这小子对她说, 轻易不收女人进后宫的誓言尚犹在耳,结果一回来, 她就发现这个王贵人进门没几天,又来个蒋贵人。照这个速度下去,这小子的后宅岂不要人山人海,三千佳丽都不够多。
她不高兴。
若要她死心塌地地做某人的妻子,她就不乐意看到还有别的女人在眼前晃, 哪怕理由再多,难处再多,她就是不高兴。
“毛总管不就是你的人。”她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 又换了满不在乎的态度,“罢了,你既然收了人家蒋贵人,那蒋贵人又是个听话温柔的,不像王氏贼心眼儿多,你就留下呗。”
白睢还能不知道她?
遂使了个眼色,等屋里的下人全都乖乖滚出去,他便狗腿得更彻底了:“不敢不敢,我可一脚都没踏进去她俩房里过。再弄个蒋贵人来,不过是想让那王贵人有空就去跟她斗,省得坏心眼儿都用在我的心肝媳妇儿上,岂不坏事。”
嘁!
“你起开,还心肝呢,恶不恶心。”
“不恶心,何止心肝,应当说是我的命才是。”
“……”
苗小柔晓得他嘴巴能说,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无奈就是吃他这套,被他抱住嘬了个额头,那气就散了个差不多。幸得她遇到的是个好男人,若要遇到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她这般轻信身边人,往后只怕吃苦不断。
白睢暗喜自个儿捡到个宝,可真是好哄。
揪着他的耳朵:“你以后要是再敢随随便便纳别的女人,你的话我可就不爱信了。说好的承诺,你骗谁呢。”
他则偏着脑袋:“是是是,再也不敢了。谁让我娶了个醋坛子回家,哎吆喂,这才刚试着做我媳妇儿,就弄得满屋子醋味儿。以后要是当真乖乖把正妻的位置摆正了,只怕我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眼珠子都要被你挖掉。”
“谁吃醋了!”
白睢乐乐呵呵的来抱她:“你,就你吃醋了。白、苗、氏!”
“你少来,没有……唔……”
话未说完便被他含住了嘴巴,紧接着脚底腾空,被他抱进里屋藏起来亲。
某人发情起来是一点都不讲究的,将她压在墙上狠狠亲肿了她的唇,咸猪蹄子在她身上乱摸一通,弄得衣襟松散,发髻散乱。
她这回没拒绝,越深吻越眷恋上这种感觉。渴望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明天……明天就给你找个名医调理。”一场酣畅淋漓的热吻后,他流连徘徊在她唇上,喃喃说着,“咱们将来要生好多崽子……小柔,你害得我好想要你,你老实交代,从什么时候我灌迷魂汤的……”
苗小柔脸颊绯红,想要推开他。
推不动。
“别推了,我等,我等你自个儿心甘情愿跟我做那事。”
不要再说了!她听不下去了!
白睢嘿嘿笑,满意地看着她慌张得像只小白兔,这才发了慈悲不再逗她:“好好好,不说了——那个蒋氏,你就不必操心了,王氏迟早有一天要干掉她。”
哦,忘了蒋氏的事儿。
“这后宫不比普通人家,一干女人拿命在斗,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咱们杵在这样的位置绝不能心慈手软。必要的时候,该打杀的打杀,该弄死的弄死,你天性敦厚纯良,万万不要动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她若有所思:“哦。”
以前还没真切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经过一场死里逃生,她明白了弱肉强食的道理。这后宫也是一样,她作为皇后当为主宰,规矩要立,鲜血要流,否则她这个妻子便管不好丈夫的后宅。
白睢有许多事要操心,后宅的事她定要管理好,不可叫他太过操劳了。
今日王氏与蒋氏来请安,那王氏见她安然无恙回来,竟然能做到不见一丝惶恐。她晓得,眼下还不到戳穿王贵人的时候,郭放此时造了反,若是将王家逼急了,搞不好王家又倒向了郭放。至于蒋氏,有些小聪明,性子文静,也有心争宠,那就按白睢说的,继续挑拨她跟王氏的关系,借王氏的手来对付她。
届时本就不和的王蒋两家再度生了嫌隙,还不都攀附着皇帝,在皇帝手下争长短,最终得利的自然会是白睢。
于是次日两人来请安时,她便都赏了东西,却独留了蒋氏下来说话。之后再去倚栏轩一打听,那王贵人气得又是砸杯子又是罚丫鬟的。
帝王学会用制衡手段,这后宫也是一样。那蒋氏在她这里不仅得了面子,还有机会见到皇帝,虽被王氏给了许多白眼,却仍巴不得伺候在皇后跟前。回头在倚栏轩里,跟王氏明里暗里斗了起来,那原本温婉的内心也被激起了斗性。
今日午后便有大夫遵旨来问诊,问了才知,是白睢特意请来的神医,尤其擅长医治妇人,调理不孕之症。
开了副方子后叮嘱按时服药,倒未一口咬定她此生不能生育。苗小柔便因此缓了口气,那心情自也敞亮不少,喜得晚膳多吃了半碗饭。
她往日过得颇有些糊涂,心情不好起来往往吃个半饱便搁了筷子,时有胃疼。如今回想起来,也难怪白睢念叨她压抑太过,她分明隐藏得并不好。
而今见还有希望为他生个一儿半女,一时高兴饭吃得多了,药虽苦得想吐却乖乖定时定量地喝。
这日直到深夜,白睢才忙完回来。见她还等着,便问:“大夫如何说?”
苗小柔替他宽衣,虽早困得眼皮打架,被他一问又喜上眉梢:“大夫说,的确有些病症,胞宫已受了损伤,但是听了我的描述,又说倒不是十分严重。他开了药方,让先调理个半年再说,只是这段时日最好不要……不要行房。”
白睢抱她上床去,咧嘴笑着:“你放心,这我忍得住。”
却不提子嗣的事,谨防害她压力过大,只一味将她逗得埋进被子不理人。昔日的大彪啊,不知不觉就成了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