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刚想进去,夏天却从里面出来,眼泪婆娑,抆干之后抓着子墨的手,“娘,我们出去,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好,夏天有什么话只管说,我能帮上忙么?”子墨问的小心翼翼。
夏天是个骨子里很强势的姑娘,有着天生的大女子主义,不知是否和她的教导和顾南城的培养有关。
她在夏天面前一直端的是温柔和气,听得夏天的话,若是有异议再做商讨。
夏天出来,轻微带了门,“娘,我现在来不及和韩家退婚,我得先和清哥成婚,你和爹爹肯定会答应我的对吧。”夏天也是紧张。
她一个情事不懂的豆蔻小丫头,竟然开口问这样的话,心中有羞涩也有担心。
“你想好了么?”子墨抓着夏天的胳膊,低声问她,语气也有慌乱。
若是清哥真的离开,那和清哥成婚之后的夏天,她该如何?
“娘不要担心,我只想和我的家人在一起,即使、我说、万一清哥离开的话,我也不会嫁给别人啊!”她笑着说,眼泪顺着面颊流。
子墨心疼不已,抱住夏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婴幼儿那般哄着,“好,夏天怎么说都好,我和你爹爹肯定不反对。”
“那韩家的婚事,等些时日,我亲自上门退婚。”
“不着急,我们现在便去准备你和、清哥的婚事。”
两个孩子,一个是亲生女儿夏天,一个养子清哥,她如何舍弃?哪个都不舍的。
这其中,当属子墨是最难抉择。
当初顾南城不在家,是她和夏天相依为命,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是夏天陪着她,她带着夏天存活下来。
这其中的感情,不是简单的母女两字可以说的清楚。她心疼夏天,不想她嫁给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人,偏偏那个要离开的少年是她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养了多年的清哥。
她又如何舍得,让清哥走的这般遗憾。
左右为难,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对的。
在夏天看不到的地方,小娘子另一手掌紧握,眼眸含泪。娇弱的身躯似是站不稳,却还要坚强的去安抚夏天。
顾南城无法上前帮忙,夏天的软弱从来都只给子墨,她在顾南城面前像是铜墙铁壁,从不示弱。
安然抓着顾南城的手,看着前面,“爹爹,娘和姐姐为什么要哭,我不想让她们哭。”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安然你带着弟弟去小叔叔家玩。”顾南城低头看着两个孩子,心中温暖。
“不要去了,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我也不问就是了。”她嘟嘴,带着小情绪。抓着顾南城的手却不敢放开。
顾家有喜事?
许良在得到子墨的口信时,还是吓了一跳。莫非这顾家也是想用坊间传言,冲喜救命?这可不是胡来。
“是娶了媳妇还是嫁了姑娘?”许良看着赵强问。这赵强便是过来接许良过去的车夫。
娶媳妇的话自然是清哥,嫁人的话,那就是顾家少东家了。
“这个、不好说,您还是过去吧,喜事需要您,清哥的病也需要您。东家夫人交代了,必须请您过去。”
许良上车,到了顾家才发现,家中装扮倒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不停的忙碌,也有人在烧菜不知酒席。
和其他喜宴毫无差别,唯一差的便是,这新娘子一身喜服站在外面忙碌。
手中用了个精致的瓷盘子端着东西,许良走了过去瞧着她道,“恭喜啊。”
“多谢。”夏天轻笑,端了东西走开。
许良站在远处,看着张灯结彩的顾家,现在才知,不是娶媳妇也不是嫁人,不,可以说是,即使在娶媳妇又是在嫁姑娘。
原来是夏天当了清哥的媳妇,这喜事、他的祝福。
伸手从腰间扯了玉佩出来,随了礼。
安然和荷香在盘点东西,过来帮忙的有祥林嫂一家,刘花儿带着孩子也过来了,这是大喜事。
除了顾家之人和许良之外,没有人瞧着这是件悲婚事。
夏天端了东西进入屋内,瞧着里面的清哥,已经穿了红袍,坐在床边,眉眼之间带了喜色,越发显得英俊清秀。
见夏天走近,清哥伸手摆摆,想让夏天过到身边来。
子墨一直在跟前,轻声喊了夏天,“快些过来,清哥应该是有话想对你说。”
“娘,我来扶着清哥。”夏天走近,手中的东西放下。
那是特意给清哥熬制的乌鸡汤,滋补身体。
子墨点头离开,今日的她也换了一身淡红色的衣衫,也是配合夏天和清哥的婚事,看着喜庆。
这场婚事看似滑稽荒诞,其实,有种压抑的心塞,谁也不能说、谁也不想说,也不敢去说。
子墨站在门口,抹掉眼中的泪,瞬间带了笑,招待着大家吃饭喝酒。
顾家有钱,招待大家吃的东西自然不差,因为是清哥和夏天的婚事,他们办的浩大,却又碍于清哥的身体情况,也不敢大肆吹拉弹唱,只是请了村子里的要好的人家,还有镇上一些常往来的人。
如,许良、何管事、杜员外等人。
祥林嫂瞧见子墨,立刻走了过去,“小娘子,恭喜啊。真是没想到,夏天和清哥竟成了一对。”
“他们感情本就好。”子墨轻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