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想了想,在鬼道长的对面坐了下来,说道:
“村西头的老武家里,是第一个出事的。老武就一个独子,叫武有三,小名武老三,二十六岁。武老三是木匠,这些天在隔壁村子干活,早出晚归。但是正月二十的晚上,家里一直没有等到他回来,老武就出门去找。
一出门,老武才发现,自己门前不远处,躺着一个黑影。老武打着电灯,上前一看,却见那个人穿着武老三的衣服,背着武老三的木匠工具,但是却是……一具干尸!”
老汉在说,老汉的家人都在一边点头。
鬼道长也点头,又问道:“还有第二个,是怎么死的?”
“第二个叫程四宝,也就二十多岁,是一个光棍,村子里只有一个叔父。程四宝是死在自家床上的,也变成了干尸。”老汉说道。
“然后,就到了你儿子?”鬼道长问道。
老汉哭了,眼泪直掉,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老汉情绪平复下来,才说道:“我这儿子,也是死在路上的。那天晚上,他送女朋友回家,结果……自己就回不来了,死在村前的田地里。”
鬼道长点点头,说道:“带我去村前的田地里看看。”
老汉言从计听,抹了一把眼泪,带着鬼道长和左城隍出了门,向村前走去。
这地方,距离陈塘坳村子并不远,不到一里路。
老汉说的田地,也就是玉米地。这时候的玉米,也长起来了,一人多高。
鬼道长看了看,那玉米地里,有不少玉米都被糟蹋了,倒在地上。
“你儿子被发现的时候,是穿着衣服的,还是没穿衣服的?”鬼道长问道。
“都穿着衣服啊,就是、就是衣服有些乱。”老汉说道。
鬼道长看了看四周,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有了头绪,再去找你。”
“好好好,我叫陈旺,要找我,随时来。”老汉说道。
鬼道长点点头,让陈旺自去。
看见陈旺走远了,左城隍问鬼道长:“道长……不不,天师,天师您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小陈的魂魄在这里,问问不就知道了?放着死者魂魄不问,我来猜谜语啊。”鬼道长一瞪眼。
左城隍脸色一红,讪讪而笑。
就在玉米地里,鬼道长放出了小陈的魂魄。
带回小陈的时候,左城隍在路上,就作了说明,所以小陈知道城隍爷和天师在这里,很激动很委屈,跪下来磕头。
“不用多礼了,说说吧小陈,你是怎么死的?”鬼道长说道。
“天师,城隍爷……我那晚送女朋友回家,丈母娘很客气,留我吃了一碗面,所以回来迟了一点。”小陈跪在地上,哀哀切切:“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一阵大雾。于是,我迷迷糊糊的,就像喝醉酒一样走岔了路,来到了这片田地里……”
鬼道长叹了一口气,问道:“然后,你遇见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天师,您怎么知道的?”小陈一愣,随后点头说道:“是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她坐在田埂上,说走路崴了腿,要我帮忙。我就上前扶她,谁知道、谁知道……”
大概是说到了害羞的情节上,小陈抬头看了鬼道长一眼,说不下去了。
“谁知道怎么了?说呀。”左城隍听到这节骨眼上,不由得着急,开口催促道。
“嘿嘿……谁知道那个大姑娘脚下一软,身体一歪倒在了你的怀里,对不对?”鬼道长问道。
“是、是的……”小陈神色羞愧,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姑娘倒在我的身上,我、我一时糊涂,就跟她抱在了一起,倒在了地上,还、还亲了嘴……”
鬼道长嗯了一声,一边掐指默算。
“然后呢?”左城隍却实在有些不正经,又追问。这家伙的窥私欲太强大了,应该送去岛国左城隍,专门负责淫荡之辈。
小陈却神色悲伤,说道:
“然后,我就觉得舌根处一阵刺痛,就像被针刺了一样。我想推开那个姑娘,但是那个姑娘却抱着我不放手。后来,我的力气一点点消失,最后晕了过去。等到魂魄醒来,已经糊里糊涂地上了路,快到鬼门关了……”
左城隍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精彩情节,甚是失望,轻轻地叹气。
鬼道长点点头,说道:“看来,那个东西是从你的舌根处,吸了你全身的血。我已经明白了,先把你收进纸符里,等待捉妖完成,就送你去投胎。”
小陈磕了一个头,说道:“天师大爷,要是抓住了那个大姑娘,你一定帮我问问,为什么无冤无仇的,她要害死我!?”
“行,这个事,我可以答应你。”鬼道长一挥手,飞出一道纸符,将小陈收了起来。
收好小陈的魂魄,鬼道长和左城隍走出玉米地。
“天师啊,这个吸血的东西,不会是鬼吧?没听说咱们华夏国的鬼,有这种吸血的啊。”左城隍一边走,一边问道。
鬼道长却不回答,反问:“你有没有闻见,在玉米地里,有一种淡淡鱼腥味?”
“没有啊。”左城隍抽了抽鼻子,说道:“小神魂魄之躯,味觉和嗅觉,都不如常人。就算这里有什么味道,我也闻不到的。”
鬼道长点点头,说道:“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了,嘿嘿,但是要当着村民的面,我才能说。”
左城隍大喜,说道:“道长神机妙算,嘿嘿,当着村民的面宣布,更好,更好。”
让大家都知道,甚至是当面擒妖,才能更好地宣传自己的城隍庙,给自己带来香火,左城隍何乐而不为?
两人一前一后,又向村子里走去。
首先到了陈旺陈老汉的家里,让陈老汉带着,去另外的两家做思想工作,同时制造声势。
很快的,全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全部围聚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