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久没有营业,但翠红院里面仍有一股浓郁的胭脂香粉的气味,楚姮嗅觉敏感,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这一声喷嚏,把翠红院的姑娘全都叫醒了。
老鸨住在后院的瓦屋,扭着胖胖的身子,一脸惊喜的迎出来,然而看见来人是楚姮,顿时一愣,踮起脚的往后瞧:“没别人了吗?还以为官府已经破了案,要给翠红院解封呢!”
楚姮不想与她多说,而是直接问:“吴光弼死的屋子是哪间?”
老鸨上上下下的打量眼楚姮,一挥手帕,啧道:“你谁啊?我凭什么告诉你?又不是官儿又不是爷儿的,跑翠红院来,莫不是要卖身吧?皮相倒是极好,虽然这些日子没生意,但你愿意也能来。”
楚姮嘴角一抽,忍住暴打她的冲动,从荷包摸出一锭十两重的整银锭:“喏,带我过去。”
老鸨自然不会跟钱闹别扭。
她胖的只剩一条线的眼睛眯了眯,接过银锭,语气谄媚又和蔼:“这样好了,我把邀月也叫来,有什么你可以问问她。”她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不过么,要再给点儿。”
楚姮忍不住笑了笑:“你倒是会做生意。”说完,又摸了几颗碎银子随便打发了。
不过片刻,这位翠红院的头牌姑娘,邀月便穿了身桃红窄腰八破裙,扶着发髻上的步摇流苏,施施然从后院走了出来。
她拖长了媚音:“谁找我呀?”
老鸨瞪她一眼:“又不接客,打扮的漂漂亮亮给谁看?这不是浪费胭脂水粉么?”
邀月“哼”了一声,跨一扭不理她:“我打扮的漂亮也有错?妈妈你真是越来越抠门儿了。”
老鸨许是见惯了她这幅死样子,顺手就指了下楚姮:“你瞧瞧这位客官,人家不上妆都比你好看了不老少,你当着人面儿说这些,好意思不?”
邀月这时才注意到站在柱子下的楚姮。
披着兔毛披风的女子,手里正拿着一顶浅白色的轻纱帷帽。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却挽着妇人髻。一张尖尖的瓜子脸,远山眉淡,明眸犹如一汪青泓,肤色白腻,即使素面朝天,也美如春华。但不知为何,她面色严肃,这番神情与长相结合起来,倒别有韵味。
这等好相貌,邀月自惭形秽。
很快,她便扬起一副笑脸,朝楚姮挥了挥手里丝帕,带来一股香风:“客官跟我来,我带你去案发的娇兰阁。”
邀月能成为翠红院的头牌,不仅因为她能歌善舞,身段柔媚,更因为她聪明。
这个档口,还能通过门口守卫,出现在翠红院里面查线索,定不是一般人。正因为想到这点,邀月和老鸨都对楚姮极尽殷勤。
邀月领着楚姮上楼,边在前带路,边解释道:“自从那位吴大人死后,不知来了多少人来过娇兰阁,都想查出蛛丝马迹,可惜啊可惜,什么都查不出来。”
楚姮闻言,心情有些沉默。
她估计自己也是无功而返了。
娇兰阁在拐角处,门口也被贴了封条,但已经被打开过了一次。
楚姮推门进去,鼻子里便充斥着一股血腥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