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思的爷爷吓得要跑,这个囚犯用最后的力气告诉他不要跑,还说了自己的身份。这个名字对于李善思的爷爷没有任何意义,多年之后他才知道,这个名字曾经是响彻中国的一个大人物,历史上赫赫有名。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物竟然无声无息死在深山日本人的一个秘密基地里。
那囚犯告诉他,这里是日本进行人体实验的地方,他们抓来很多中国人,从事惨无人道的实验。
听到这里,我颇有兴趣地问:“都做什么实验了?”
李善思道:“我爷爷复述这段经历的时候,头脑不怎么清醒,说的话颠三倒四,不过听他的讲述,好像是日本人给囚犯们服用了一种药物,据说是什么蘑菇,服用之后能让人看到各种各样的东西,还能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包括最机密的隐私。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众人面面相觑,廖警官沉默一下道:“听上去有点像洗脑实验。”
“那是什么?”我问。
“这种想法最早是出自二战时的俄国,内部整风,排除异己,体系里研究出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可以让所谓的叛徒交待出自己的罪行。后来被西方国家研究去,他们认为俄国人用的是某种麻醉和镇定剂让犯人逼供,美国的科学家把研究的注意力放在这方面,通过某种方法对人进行非人类的精神控制,包括药物。实验的核心理念在二战时期扩散开来。谁都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控制人的心灵,达到侵略的目的。”廖警官道:“听老李这么一说,我感觉当时这里的日本秘密部队应该是在研究这个。”
廖警官果然是官方人员,这样的事了解特别清楚,他这么一说,就连喵喵师父也站了起来,瞪大眼睛听,一扫刚才懒洋洋的样子。
李善思咽了下口水:“廖警官,你的意思是。日本人在这里研究怎么给人洗脑?”
廖警官点头:“他们当时的人体实验战略应该是双管齐下,731部队是研究人的身体机能,而这里是研究人的心灵和头脑。”
李善思道:“为什么我爷爷看到的那个人,他会糟践成那样?如果只是研究心灵的话,不至于会沦落到那个样子吧。”
“你们不知道一个人的内心崩溃对于身体的摧残有多大。”廖警官神色忧郁,目光跳过我们,落在远处的虚无:“我是刑警,接触很多罪犯,其中很多人都是在精神不健全或是崩溃后,做出种种残忍的事。对于他们本身,心理的失常也会造成器质性病变。”
二龙说:“我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当年这支日本军队会匆匆从山里撤离。”
古学良道:“可能是上级有调命或是有别的安排。”
李善思听了这话,摇摇头:“不对。”
我们看他。
李善思道:“我记得爷爷和我说过,当时日本人的队伍走得特别匆忙,完全不是日本军队平时的作风,而且走的时候神色特别慌张,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你们想想,我们村的村民在那个时候被日本人封锁了一年多,谈之色变,就算日本人走了,他们也不敢造次。可为什么后来组织了几次进山行动,就因为日本人撤退的时候那股慌张害怕的劲,给村民们留下太深的印象。”
古学良微微笑:“那只能有一个可能。”
我们都看他。
“日本人的实验失控了。”古学良说。
二龙点头:“这就是这里成为万鬼洞,恶鬼老巢的原因。”
我听得有点害怕:“难道他们造出了……鬼?”
“不单单鬼这么简单。”古学良说:“鬼也分什么鬼,把人杀了,中阴身自然成鬼。我有直觉,日本人实验造出来的东西,已经不是鬼了。”
他看看表:“咱们这样,现在时间还早,大家分头搜搜营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众人简单分工了一下方向,散开行动,我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营地里,还真有些害怕。我查看了负责区域里的每栋木头房子,无一例外都空空如也,不过从痕迹来看,这里都住过人,不知为什么,会匆匆撤离。
等我从房间里出来,天色已经黑暗朦胧,不远处一声口哨声,是古学良打的,召我们回去集合。
我走回去,大家都在,互相说了说情况,整个营地都是空的。
现在还剩一个地方没有去搜查,就是我曾经找到的地下入口,里面的黑暗中藏着很恐怖的东西。
天色已晚,大家商定明天早上再进去。都累了,先休整一夜。
草草吃完饭,大家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休息。廖警官打着手电照着黑暗的前方,忽然说:“我刚才用办案的思维想了想,毒贩子骗了很多山里人。利用他们的身体来种植彼岸香,有的人不堪折磨已经死了,那么那些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我们看他。
廖警官道:“如果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是不会把这些人的尸体带出去,这里隐蔽安静。又在深山,无人能来,是天然最佳的埋尸场所。”
二龙道:“廖大哥说得对,找到这些尸体,就能找到那些毒贩子犯罪的证据。”
古学良道:“要找到这些尸体也容易。”
我们看他。
古学良指指我:“齐翔就可以,他有无语观音听的神通。”
喵喵师父舔舔爪子:“不错。齐翔你来找。”
我苦笑:“说来也怪,那天在寺里出耳神通之后,一直到现在,这么长时间里我都没听到怪异的声音。”
“那是因为你的境界提高了。”喵喵师父说:“初步到达收放自如的境界,你不想听自然听不到。现在你盘膝入定,用耳朵用心去听,想着上次出耳神通的经过,再用一次观音听,看看这个营地里藏着什么猫腻。”
我盘膝坐在地上,众人非常识趣。把手电关掉,周围陷入了黑暗。
我闭目冥神,进入定境状态,一个黑色的小人从我的身体里走出来。
它就是我的耳神通。
耳神通是很奇怪的存在。是定境观想中,听力所化成的人形。其他人见不到,只有我自己才能感觉。
小人一步一步往外走,走出木屋。
我坐在屋子里,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全部寄托在这个小人身上。
它一走出木屋,我马上感觉到了异常。
在营地边界,靠近树林的地方,隐隐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声音反常,黑夜中听来有些吓人。
小人顺着声音走过去,穿越营地来到那里。我大吃一惊,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景象。
此处靠近树林,枝叶繁茂,地上长着齐腰的杂草。杂草中有一片不易察觉的土堆,坐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