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暗,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
中午,我们四个人在外面吃了一顿饭。然后藤善开着车带我们到了西郊森林公园,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面翻进去。今天公园里人很少,不知是天气不好,还是怎么的,游客稀稀拉拉,有的山路根本就没有人影。
天空乌云翻卷,隐隐有雷声,这场雨一定不小。
我们四个在山林找了个避雨的地方,刚藏好,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好好的白天看上去就和入了夜差不多。
空气中泛着深深凉意,夏天过去就要步入秋天了,真是一场风雨一场寒。
到了晚上,雨越下越大没有停的意思。藤善把抽着的烟狠狠踩灭:“不能等了,进山起坛!”
第三百六十章 高处起坛三丈三
我们四人背着行囊,冒着大雨一路进山,来到古楼对面的山坡。雨越下越大,这里几乎没有躲避的地方。隔着雨帘看过去,不远处的古楼灯火通明,水上五道长桥在黑夜中犹如缎带,可就是看不到人影,四面一片死寂。
我们没料到雨会这么大,谁也没带雨具,成了落汤鸡。藤善焦急万分:“不行啊,这么大的雨怎么起坛,符都画不上。”
“要不换个地方吧。”二龙说:“往山下走走。靠近古楼的附近有凉亭,咱们可以在那里起坛。”
“不行。”藤善摇摇头:“这叫高坛,离地必起三丈三。放在低处起坛不是说不能起,但功效必然打折扣。咱们现在恨不得功效加十倍都不算多,更何况打了这么多折扣。”
“那在这山坡上找找,看看有没有避雨的地方。”王馆长说。
藤善站在崖边看着对面的古楼,啧啧感叹:“可惜这大雨,在这里起坛是最好的,视角奇佳,开阔方便。难道真是天不随我愿?”
“别多想,一场雨而已。”王馆长说。
我们在山坡上转悠了一圈,哪有避雨的地方。空空荡荡一大面。我们四个合计,实在不行只能翻山越岭到旁边的山坡去。看看表,现在已经到十一点,远处古楼没有动静,但能感觉到风雨欲来的骚动。我站在山坡眺望远处,全身紧张得痒痒。这是以前碰到其他强敌时所没有的感觉。
藤善说:“各位别怪我乌鸦嘴,咱们大晚上这么折腾,就算翻山越岭到了其他的山坡,还要起坛做法,估计时间会来不及。唉,天意如此。”
他仰起头,看着黑色的夜空。长叹一声。
这一声“天意如此”刚落下,忽然雨淅淅沥沥小了。二龙先发现不对劲,他探出手接了接雨,惊喜道:“雨小了。”
我们互相看看,王馆长激动地说:“天道,天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今天必然会成功!”
雨滴越落越少,乌云渐渐驱散,我有些狐疑雨来的莫名,去的更是突然,怎么回事?
这时天空中忽然隐隐有佛号传来,二龙道:“你们快听。”
我们四人侧耳去听,在天空很深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吟诵佛号,声音不大,穿透力却极强,我似乎能听到吟诵的是什么,仔细听,应该是“八方上下无极乐,诸生阿弥陀佛中,邪魔阴晦一朝散,七宝水池莲花生。”
这个声音非常耳熟,我凝思片刻,正回忆时,二龙在旁边轻声提醒:“是圆通长老。”
对啊。我惊讶地看着天空,圆通现在法力这么高深?居然可以驱散大雨,还天下郎朗干坤。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现身呢?来一招万佛朝宗直接把王时玮拍成软体动物,何苦我们还这么苦苦卖命。
“高僧诵经驱雨,今天之事必成。”王馆长信心十足。
“可为什么高僧不现身呢。帮帮我们多好。”我感叹。
王馆长道:“高僧行事高深莫测,自有因果机缘在,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摆坛!”藤善来了精神。
我们一块协作,从行囊里取出木板拼接成一张老式的木桌。在木桌摆上香炉,朱砂,黄符道纸等物。藤善从包里取出瓶子。里面装着满满的鸡血。把瓶子打开,鸡血混入朱砂,搅拌均匀。
藤善取出墨斗,拉开里面的线,用毛笔把鸡血和朱砂混合物均匀涂抹在墨斗线上,然后把墨斗郑重交给我。他告诉我和二龙,此物能克老僵,到时候只要捆在身上,僵尸就动不了。
藤善抄起桃木剑,来到坛前,先点燃左右两盏长明灯,然后挽了剑花,长啸一声开始做法。
他的身形很快,一柄剑在山风中耍的猎猎作响,耍着耍着,他喊了一声:“糯米!”
王馆长是助手,赶紧拿出一小碗糯米放在桌子上,藤善剑尖插进糯米里,轻轻一挑,剑头落了四五粒晶莹的大米。他把剑尖放在长明灯的火苗晃了一晃,糯米发黑,发出爆裂的声音,他随即一回剑,把米0放在一道符上。
又取来铜钱三枚。压在道符,默默念叨几声,咬破中指,血滴点在剑头,开始往符上写字。
雨虽然停了,可山风依旧强烈,符咒压在铜钱下纸角吹动,哗哗作响,更添了几分肃杀。
藤善放下桃木剑,拈起符咒看了看,点手让我过来:“齐震三,这是我们上清宗抓僵尸的压箱底手段,此符名曰‘白乙大将军’镇邪符。你拿着,香港老僵尸片看了吧,关键时候贴在僵尸额头,能封它尸气。”
藤善抄起桃木剑,剑尖朝桌子上一挑,挑起一枚玉牌,递给我:“此乃上清宗祖师爷所留牌符,若事态紧急,可含于口中,我以血祭作法,可让祖师爷神通上你的身。”
现在对付僵尸的东西就不少了,符咒一个,玉牌一个,墨斗一个,还有十一根棺材钉。
我拿不了那么多东西,棺材钉交给二龙。
我们看着远处的古楼,王馆长在烈风中抱拳:“二位兄弟,时辰将至,风云已变,期待两位功成之时!”
我和二龙向他们两个抱抱拳,转身就走。山风凛冽,风里还夹杂着湿润的雨点,真有点风萧萧兮的感觉。
从山上下来,我和二龙没有交谈。一路来到岸边。
古楼依旧灯火通明,却看不到人影。我们的计划和上次一样,浮水而进,不能走桥。
我和他来到偏僻处刚要下水,看到楼里出来十几个道士,个个道袍在身,非常严肃,彼此没有交谈。这十几个人分成五队,分别走上五道水上长桥,来到桥头把守。
二龙低声说:“要开始了,这是戒严了。”
我们没有急着下水,在那里静悄悄地看着。古楼二层楼四面凉亭里各站着一名道士,全身红色道袍,对着夜空诵经。经文像唱歌,深夜中清晰可闻。
二龙碰碰我,低声说:“快看啊!”
顺着山路开过来一辆黑色奥迪,奥迪在岸边一座桥前停下。门开了,王时玮从里面走下来。他并不是空着手,怀里抱着一个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