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这个方向是什么了,它所指的尽头其实就是两个世界的秘密。
王建祥通过镜子窥测到另一个世界,我揣测他的行为状态,第一次可能会非常害怕,但过了这个劲头,他又会感觉到好奇和兴奋。只要是个正常人,发现这些后。随即而来的想法就是,为什么会这样,另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它是怎么出现的。
根据这三点疑问,他开始探索背后隐藏的秘密。他涉猎到各个领域,佛学、量子力学等等各种读物。
现在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些,而是结果。
中间的探索过程无法得知,目前只知道王建祥最后的结局,他自杀了。
自杀前他把相关的资料封存到客厅的暗门里,他打碎了镜子,用意很明显,不想让更多的人去发现这个秘密。
可他没想到的是,镜子的能量太大,即使摔成残片。也能照出那个世界的景象。
想到这里我冒出个想法,摸了摸衣兜。我很少照镜子,心想着明天白天出去买个新镜子回来试试,看看是不是每面镜子在这里都有这般功效。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目前来看,我有两种办法可以和那个世界联系上。
一个是用镜子来窥视,第二个就是睡觉。熟睡还不行,必须是浅睡眠,若梦若醒的时候。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概整理出零碎的思绪,来到桌前重新拿起镜子。
我用镜子不同变化角度来照,里面同时映出不同角度的供品和遗像,我凑近遗像去看,里面的儿子非常年轻,确实让人惋惜。
这时冒出想法,王建祥的自杀会不会就是因为看到神识之境里儿子的死亡,所以受了刺激?
细想想也不对,王建祥死了很长时间,这里的房子也荒废了很久,而那个世界里还在摆着供品,说明儿子的死不超过头七,也就是最近才发生的。
两下时间对不上,难道说两个世界的时间是错位的呢?
可时间怎么个错位法,我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乱糟糟的一团乱麻。
我拿着镜子在屋里走动,并不限于桌子附近,我发现镜子确实能照出神识之境的任何细节,同样是客厅,这里空空荡荡,而那个世界则放着衣柜,电视,茶几什么的。
我虽然能看到,却不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照着照着,镜子里出现了几个人,我看到了神识之境中的老王。看到了刘大姐,还有几个老哥们,他们正凑在一起说话。王建祥自从儿子死了之后,形如枯槁,头发全白了,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个脏兮兮的毛巾,并没有痛哭,而是眼泪干流,流出来就抆抆,眼圈布满血丝,看上去像是得了红眼病。
我听不到声音,只能勉强看出这几个人坐在那里唠嗑。
残镜只有残片,很难像正常镜子那样清清爽爽照出全貌,我看的特别费劲。看了会儿,那些老哥们老姐们起身要走。王建祥从沙发上起来要送他们出去。
两伙人客客气气一边要送一边不让送,说着说着就来到门口。我不自觉举着镜子跟在后面,镜面映出了神识之境里的门,可现实世界里此处却是玄关。
我继续拿着镜子跟着这些人往外走,现在是黑天,外面没有灯,镜子里的影像一下暗了下来。我有点着急,拿出手电照着镜子,跟着他们出了大门。
神识之境中的房屋大门在现实世界的玄关处,也就是说。镜子里的人出了房门,而我还在房间里。
我跟着他们往外走,忽然之间,毫无征兆中镜子里影像突然变化,照出来的不再是那个世界的门。而是现实世界的墙。
我迟疑片刻,站在那里有些发僵,往后退了一步,镜子里的影像再次变化,又照出神识之境里的情景。我再往前走一步。镜子里神识之境中的影像再次消失。
我明白了,镜子能映照那个世界是有空间局限的,只能在屋子里。我不可能带着镜子出了大门,去照那个世界房屋之外的景象。
也就是说镜子的功能只局限在这栋房子里。
我又做了几次实验,确实如此。屡试不爽。我提着镜子满腹狐疑地回到客厅,现在的情况非但不明了,而且更加复杂,出现一种事先没有想到的规则设定。
我把镜子放在桌上,崽崽顺着裤腿一个劲往上爬,我哪有心思管它,拍拍它的小脑瓜,示意它安静一些。
我来回踱步,想到什么又琢磨不透,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目光落在那堆书上,在书的最上面躺着一幅画,那幅画着有人死在大街上的画。
我快步过去,把画拾起来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画上死去的人应该就是神识之境中的儿子。描绘的就是他死的那刻场景。
儿子被车撞死在大街上,趴在地上,身下弯弯延延流出血河。
这幅画是王建祥根据什么画出来的,是儿子死亡臆想出来的情景,还是他亲眼看到的?
我愣愣看着画作,如果对那个世界的窥测不能出这间屋子,那么王建祥不可能看到儿子死在外面的情景,难道这幅画是他臆想出来的?
可看到这幅画,我又有种极为强烈的感觉,一个没亲身经历死亡现场的人是不可能用如此浓郁的色彩表现出这样的画作,里面所透出的强烈悲恸几乎跃然于纸上。
不管他是怎么画出来的,我现在渐渐能理解王建祥的情绪,他似乎迷失在现实世界和神识之境中,他把那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生活。
我把画翻过来,痴痴看着画后面的两句话。第一行是“命运”,第二行是“死才能回去,我要回去了。”
他要回哪?是不是从现实世界到神识之境去?我看着第二句话骨头缝都发冷,王建祥似乎找到了进入那个世界的办法,那就是死。
我猛然抬头,看向吊死他的门梁。
第四百七十九章 重合
难道说,唯有死亡才是进入那个世界的方法?
我站起来走到门梁,慢慢抚摸着门框,我是肯定不会像王建祥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再说死亡只是一种猜想,假如不是呢,岂不是死了白死。
夜已经深了,崽崽窜到沙发上,拱在毛毯里睡觉。我困劲也上来了,躺在沙发上打盹,昏昏沉沉睡过去。梦总是睡不实,总觉得客厅里有人晃来晃去。看不清是什么人,此人在坐立不安。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的睡眠很浅,可又醒不来,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好几个晚上没睡好,我头疼又是眩晕,嘴里干的像是着了火。翻出一罐啤酒喝了,不喝还好,喝完之后肚子开始咕噜咕噜作响,我捂着肚子钻到厕所。
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里的厕所,没有马桶是蹲便,厕所里散发着一股能熏死人的古怪气味,蹲便下面积着厚厚的黄色物质,也不知是什么玩意。我肚子翻了天,顾不得那么多,蹲下就开拉。
这些天上火失眠加上刚才被凉啤酒激着,这通排泄,池子都满了。蹲了二十来分钟,我两腿发软,晃晃悠悠站起来拉着冲水的绳子,拉了两拉,水箱里发出沉闷的声音,没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