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1 / 2)

“为什么?”我说。

“你先问问自己不干这件事是不是闹心,一想起来吃喝不香,坐着就想。”老胡说。

“差不多吧。”我说。

“那你就去干!有时候做事并不是为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更多时候是为了解自己的心结。”老胡说:“做人有时不能太瞻前顾后,拖拖拉拉磨磨唧唧。只要是好事,就算不算啥好事,想做就做了,至少不让自己纠结和遗憾。比如说追姑娘,看见这姑娘不错,看着得劲,那就追。追不上就追不上,最起码你追了,知道不行,总比你躺在炕上没事意淫强。”

老胡接着说:“再说了,有些事你表面看没有实际的好处,可真要去干的时候,有什么结果还真就不好说。一件事不干就是一潭死水,你要进去一掺和,涟漪动起来。说不定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我猛然心动,他这句话无意中启发了我。我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又说不清楚。

我想想说:“高人不是常常说要不沾因果吗,别没事找事。”

“屁吧。”老胡吐了口烟圈:“只要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不沾因果?你就算出去买瓶酱油打瓶醋,也是参与进了整个社会的经济活动,涟漪骤起,可能你在这买瓶醋,大西北那就有个富豪突然发财了。这在科学上叫什么蝴蝶效应。至于别没事找事那是对的,咱办事最起码有点底线。不能干坏事。既然不是坏事,也不是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那你就做呗。做人有时候也别太理性,活的没意思。”

我感叹一声:“老胡,真是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想明白了自己纠结在哪,我总是提醒自己不要妄想未来,不能妄想命运,刚才说的“不沾因果,不没事找事”,恰恰就是一道妄念。

这件事我还没干,就先把事情可能引发的后患都妄想出来。干想不做,这就是妄念!

想完了就去做,提前设定战略和方法避免可能的后患发生,这才不是妄念。

说到底,妄和不妄之间没那么复杂,就隔着一个“做”。只要你去做了,见招拆招,这就不是妄。

我拍拍崽崽的脑袋,单位的人都知道我养了只黄鼠狼当宠物,老胡颇有兴趣地逗着它。

我下定决心,孕妇死亡之谜我要调查清楚,去做什么总比坐在这里空想强,我倒要看看这件事最后会引发什么后果。

第五百一十一章 黑洞

我跟义叔告假,告诉他想去查查孕妇死亡案。义叔点点头:“去吧,别耽误太长时间就行。”

我告诉他,好赖就浪费这一个下午,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我毕竟还在单位任职,如今才开张第一个买卖,把过多的时间和精力消耗在单位的业务之外也是一种犯罪。

我带着崽崽,开着车去往杨家沟。杨家沟在市内五大区之外,地脚有点偏僻,我从来没去过。还得用手机打着导航,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杨家沟。

市政建设才刚刚波及到这里,到处都在修路挖沟,我开的车也破,颠颠又倒倒,好像坐着皮筏艇在激流勇进。

杨家沟太大,我问崽崽那小孩具体在哪住,它也不知道,拼命摇头。我一想也是,崽崽没跟着去,它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就相当不错了。

我随便找了个停车的地方,把车停好。下来以后满大街溜达,这地方就是城镇结合部,脏乱差,人流也多。我到一家小卖铺买了瓶可乐。本来想和老板打听一下那小孩,可想想我连小孩具体长什么样都忘了,只记得是挺怪一孩子。

我随口问老板,这里有没有什么热闹的地方。

老板上下打量我笑着说:“还有人来这找热闹。我们杨家沟虽然兔子不拉屎,但确实有热闹,晚上旁边那条长街会有夜市,卖什么都有,特别便宜,甚至还有佛教用品,看手相算命的。你要闲着没事可以等晚上来看看。”

我看看时间还早,在周围溜达溜达,找了家网吧上网,混到五六点钟外面天黑了,出来之后发现夜市已经搭上,整整一条大街从南到北,全都挂上了夜灯,里面卖什么都有,人流如织。

我叼着烟走进去,肚子饿了,找了家路边摊,大锅熬猪血酸菜,热热乎乎吃了一碗,揉着肚子继续往前走。崽崽时不时从里面衣兜探出头去看热闹。

夜晚满街飘香,我溜溜达达顺着一条街走到后面,这里果然有卖古玩旧货,还有佛教用品的摊位。

我正走着,崽崽突然唧唧叫了两声,我停下来,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一处摊位。

我挤着进去到了里面。看到正中铺着一张大红色的布,有个老娘们跪在地上对着什么磕头。顺着上面看,桌子上摆放着神位,前面有供品有香炉,神位上摆放着一只木雕的黑猫。刷着黑漆漆的油,倒也栩栩如生。

这娘们对着黑猫非常虔诚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桌旁坐着一位白发白须的老头,打开身边的大箱子。

这箱子极其奇特,完全木头打造,上面的花纹古香古色,看年头不短了,箱子上油漆的沉淀二十年是有了。

箱子一打开,里面挂着一排排的小细铁丝,铁丝上像晾衣服一样悬着一张张精巧的小牌。每张牌大概也就麻将那么个大小。

老头说:“各位老少爷们,大家上眼啊,这位大嫂拜了黑猫神,现在就可以占卜她的家事,百试百灵。大嫂,你说说,你想问什么?”

这个老娘们对着周围人说:“俺家侄子得了病,一直在医院打点滴也不见好,我看着这个摊子挺靠谱的,想卜一卦看侄子的病怎么样。”

人群里有人笑:“我告诉你们,肯定是托,这老娘们和老头都认识,备不住是相好的。”

周围人哈哈笑。

老头也不恼,摸着白胡子说:“不信的当场可试,不过我先跟各位打好招呼。我们是报忧不报喜,有什么就直接告诉你们,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许多人催促他别废话,赶紧整。

老头翻手像变魔术一样凭空手心多了只白鸟,这只鸟盈盈可握,这个乖巧啊,不飞不跑,就在手心里跳。

崽崽看到这只鸟像是看到什么似的,拼命想钻出来。唧唧叫着。我强行把它摁回去,心想崽崽该不是想把这只鸟吃了吧。

老头让老娘们摊开手,白鸟扑棱棱飞到老娘们的手心里,低头像是嗅了嗅,然后展翅高飞。在空中盘旋一圈,钻进了箱子,不多时从细铁丝上叼出一张牌。

众人看的啧啧称奇,算命可以作假,弄个托唱个双簧。可这鸟可是货真价实的,就当看戏法吧也值回票价了。

牌落到老头手里,老头翻开看看,然后给大家看。牌面画着暗色的梅花图,配着四句乩语。字很小,围观的人根本看不清。

这老头也没打算细说,给大家展示一圈,然后站起来往后面去。我这才看到,神位后面有个塑料布搭起来的棚子。可能也就几平米,开始我还以为哪个理发剃头或是抆鞋的留下这么个地方,现在这么一看,老头似乎是拿着乩语的牌到里面请教什么人。

老头走进去。我们在外面等着,有好事的人想过去摸那鸟。白鸟站在神位上,特别鸡贼,扑棱一声就飞了,钻进夜空半天没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大概五六分钟老头出来了,把牌重新挂回箱子。老娘们赶紧问:“老哥,我侄子病怎么样了?”

老头摸摸胡子说:“刚才猫神帮你解了签,无妨无妨,但是要换一家医院。让你侄子即刻出院,往东去,自然会有良医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