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了一步进入古曼童的阵法。我盘膝坐在地上,气沉丹田,心想既来之则安之,看看这个东南亚法师有何手段。
这位邵阳对王猜法师不知说了什么,两人用听不懂的语言快速交谈。
聊了几句,邵阳出了屋子,在外面把门重重关上。
王猜法师也是盘膝打坐,微微沉目,嘴里开始吟咒。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法阵里,等了片刻,不觉有什么异象。
法师自己在那吟咒。也不看我。屋里火苗闪动,我们的影子拉在墙上,乌黑一片,镜子里又映出我们的身影,说实话我真有点胆寒。
东南亚巫术自成一脉,我认识的人里没有谁对这方面有过系统研究。谈起来都是讳莫如深。佛理会背后依靠的泰国巫师,我们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那小平头还逍遥法外。
我无意中看向墙上的镜子,不看还好,一看汗毛竖了起来。镜里除了我和巫师,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群孩子,这些孩子没有穿衣服,不知是不是光线晦暗的原因,皮肤发黑发青,骨瘦如柴,像是瞎子一样在屋里乱走。
我赶忙收回目光,看着屋里空空荡荡。并没有小孩。
我心里真是打鼓,难道这就是小鬼?
我继续看镜子,有个小鬼走到镜子前,透过镜子似乎在看我。我全身冒寒气,这小鬼除了眼眶和嘴之外没有其他五官,眼眶是两个黑森森的深洞。大嘴张着,喷着黑气。
屋里的气氛越来越阴森,火苗左右闪动得分外活跃,像是有风,可是感觉不到。
我心想可别在这扯淡了,这一切就是笑话。我何苦争这些脸面,就不信现在一走了之黎菲会因为这个瞧不起我。
在这里斗法没有任何意义。
我看着对面的巫师,他看都没看我,我悄悄站起来想走。
还没起来,突然感觉肩膀千斤重负,双脚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法师嘴里吟诵的经文越来越快,火苗抖动得也愈发厉害。
我努力想爬起来,可全身动不了,身体咯吱咯吱响,随之而来呼吸有些困难,脑袋一阵阵犯晕。我闭眼内视。进入神识之境,冥冥中调用神识出体。
有什么东西在身旁左右,肉眼又看不到,只能调用神识来观察。
等神识出来看仔细了,我的心差点没跳出腔子。周围有一圈赤身裸体的小鬼,全都是眼眶黑洞,大张着嘴,围住了我,正用手狠狠压着我的肩膀,不让我站起来。
我左右摆脱,身体一动不动,根本无法挣扎。
这时,那法师突然停下咒语睁开眼睛,神情漠然。
他手里捻动着一串骷髅状的佛珠,像是看死人一样看我。
第五百七十五章 九死一生
王猜法师缓缓站起,一边捻动佛珠,一边跨出蜡烛,开始围着我所在的法阵转圈。
我冒出冷汗,现在怎么办,看样这老小子是玩真的了,身前身后全是恐怖的小鬼。正想办法的时候,突然肩膀一疼,侧头去看,一个小鬼张开黑森森的大嘴咬住我的肩膀,摇头晃脑在那吸着什么。
我肩膀疼的厉害,更让我恐惧的是,感觉体内澎湃的神识居然顺着肩膀的伤口滋滋往外涌,让那小鬼吸走。
我明白了,王猜法师的手段极为恶毒。小鬼如果依附在人的身上,就会吸收精气。这幸亏是我,换成普通人,不明不白就死了,还以为是生了一场大病。
现在怎么办?只能请文殊菩萨了。我内视进入神识之境。里面风云变幻,黑云涌动,我默默吟诵经文,想激出文殊菩萨。谁知道金身菩萨端坐远方云层一动不动,我有点慌了。赶紧重新念咒,菩萨还是没动。
我咽了下口水,想到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菩萨在没有供奉完十天的眼疼前,是不会显身第二次的。也就是说,我十天里只能用一次。
这可要了我的狗命了,现在怎么办?
屋里烛火灯影,阴森可怖,窗帘紧拉大门紧闭,估计我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我。这种情况下,只能想办法自救。
我想起自己在白云寺里,修炼神识弹奏唐卡,神识可以和有形实质接触,说不定可以对这些小鬼有用。我凝神静气,用出神识,神识蔓延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用它护住全身。
一层金光从我的头顶蜿蜒而下,所到之处形成一道神识的保护层,接触到那些小鬼,小鬼身上“嗤啦”一下像是被火燎到。我心头大喜,没想到啊,神识关键时候还能辟邪驱鬼。
围着绕圈的王猜法师停下来,虽然吟着咒语,语速却慢了,口吻里透着不可思议。稍停片刻,他又开始转圈,速度越来越快,手里的骷髅佛珠滴滴铛铛响个不停。
我冷汗直冒,心说这法师也是个直肠子。咱俩又不是仇人,意思意思得了,何苦逼入绝境。
就在这时,神识突然看到在这群小鬼身后爬出一条怪蛇。
这条蛇周身漆黑,蛇头是三角形的。不断吐着芯子,尤其一双眼睛冷森森的让人害怕。它“嘶嘶”爬行,从小鬼脚边游过来,我急忙睁开眼,肉眼看到房间里空空荡荡,根本没有蛇。再次用神识,看到那条蛇已经爬到我的脚边。
我心中大骇,难道这条蛇也是一条阴蛇,是蛇中之鬼?
它嘶嘶叫着,上半身抬起。对着我晃了晃。与此同时,王猜法师的咒语在飞速吟诵。
我在神识中看着这条蛇,吓得都快尿了,一动不敢动。我是乡下孩子,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一条蛇周身黑色或是五彩斑斓,头又是三角形的,不用说,剧毒。
但现在无法确定,这条阴蛇咬我一口能怎么样。会出现什么后果。
随着法师的咒语吟诵,那条蛇做出攻击的姿势,吐芯子对准我的前胸。
我全身绷紧,集中所有精神对着它,不敢轻易动来招惹它。
形势危急到让人窒息。
蛇往前动了动。蓄势待发,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一股气流涌进来,把蜡烛阵里的蜡烛闪灭了好几根。
法术一破,法师停下咒语。我身边的小鬼和阴蛇全都无影无踪,我赶忙收了神识,全身大汗淋漓,瘫软在地上,两只脚麻木得动不了。
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陌生年轻人,面相沉稳忠厚,他皱着眉看看屋里的情况,冲着法师抱拳:“王猜法师辛苦,这里不需要你了。”
邵阳从这个年轻人的身后走进来,用某种土语快速向王猜法师翻译。法师脸色阴晴不定。没说什么,气哼哼从屋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