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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三三两两散布在主楼和别院的警察在四天后终于离开了疗养院,而事发后第二天就没来过疗养院的洛尔洛特的气味也终于消散。金鲤真该吃吃,该玩玩,除了洛尔洛特刚出现在疗养院那天的“小小失态”以外,这件事一点儿也没影响到她的日常。

在她抱着一包以陪做祷告为代价从309房换来的薯片,在主楼里边走边吃时,她看见了正在锁诊疗室的哈里斯,他的身后跟着波涛汹涌的胥珊,以及面色苍白的胥乔。

金鲤真的注意力全放到了胥珊爆开的第四颗纽扣上,她决定等自己发育的时候注意一点,千万别让胸部自由发展成胥珊那样,每次看到胥珊,她都会回忆起被海浪挤压变形的恐惧。

“金,要到我家玩吗?哈里斯会送你回来的。”看见出现在拐角的金鲤真,胥珊再次提出她那陈词滥调:“我会做很好吃的中国菜哦。”

金鲤真的目光移到胥乔脸上,他站在哈里斯身后,脸上蒙着一半阴影,他冲金鲤真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不要。”金鲤真抓出一小把薯片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地说:“我喜欢吃油炸汉堡。”

胥珊也没坚持,她对金鲤真眨眨眼:“想吃糖就来找我,我家有很多。”

金鲤真没再理她,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天气这么好,在外面晒太阳的住客一定很多,她再去转一圈,说不定还能骗……不,捡到一些小饼干。

芝士味的薯片在金鲤真嘴里炸裂,她的脑子里却老是想起刚刚胥乔隐在阴影里的脸。

今天好像就是哈里斯说的最后期限吧?他们三人同时出现,说明胥珊已经做出决定了?根据金鲤真的观察,哈里斯的车把应该也是不匹配胥乔的身体型号的,第一次就强撸,怕是要灰飞烟灭啊。

之所以确定是第一次,是因为金鲤真从来没有在胥乔身上闻到过其他人的味道,身体表面的接触可以凭洗澡洗掉,但是深入到内部的接触就没法用洗澡洗掉了——至少不是两三天内能洗掉的味道。况且,哈里斯不是也说了么,这次要真枪实剑,所以以前都没有真枪实剑过嘛——

在回想这些细节的时候,金鲤真的心情很平淡,她一点没觉得有什么对不起胥乔的地方。她讨厌弱者,更讨厌连挣扎都放弃了的弱者,她救得了胥乔一时,难道还救得了一世吗?

再说了,她有什么义务去救吗?就因为那两个冰淇淋?那两个三明治?镶钻的吧!

金鲤真机械地吃着薯片,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因为她想起了总是偏爱弱者的格洛丽亚。

格洛丽亚总是将时间花在那些远远不如她的弱者身上,她喜欢看着他们颤栗的模样,喜欢看着他们的眼泪掉在烽火连天的土地上,喜欢把世界搞得一团糟,看无力的弱者们在其中挣扎反抗最终又徒劳无功的模样。

“没有弱者,又怎么能体现出强者的价值呢?”

格洛丽亚带笑的声音响在她的脑海里。

“西,你会讨厌弱者,只因为你在内心深处也认为自己是弱者。”

转过拐角,确定胥珊他们看不见她了以后,金鲤真连走带跑起来,在这过程中她也不忘大把大把往嘴里塞薯片,在路过107房模型迷的房间时,她在杰米的惊呼声中拿走了放在门口橱柜上的一个手/□□型。她把最后一口薯片咽下,然后将空了的薯片袋扔进一楼紧急逃生出口旁的垃圾桶里,同时脚步一步未停地朝前跑了起来。

不!她不是弱者!

她最多只承认自己强得不明显!

她会是除格洛丽亚以外的最强大的织尔蒂纳,格洛丽亚说过“你是特殊的”,那么她就肯定是特殊的!(预定的)宇宙最强者(除格洛丽亚以外)现在要做的首要大事就是——

救出弱者!

体现价值!

证明她是最胖……啊呸,最棒的!

“乔,我给你的那些糖,你是不是没有给金?”胥珊坐上汽车,一边发动引擎一边从后视镜里不善地盯着后排的胥乔。

“她不要。”胥乔垂着眼,低声说。

“你骗谁呢?!我就没见过有什么东西是她不吃的——”胥珊一改疗养院中笑容满面的“中国花”模样,脾气暴躁地怒声说:“一点用都派不上,简直是个废物!”

她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一般从停车位射了出去。

“我让你去接近金不是为了让你真的去和她做朋友的!”胥珊怒气冲冲地说:“她很有钱,这意味着我们也可以很有钱!但这还意味着,你和她永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胥乔靠在座椅上,不声不响。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胥珊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尖利的喇叭声立即穿透了车内每个人的耳膜。

“嘿!”哈里斯捂着耳朵,紧皱着眉对胥珊怒目而视:“别在开车的时候发你的毒瘾!”

胥珊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然后她紧闭起嘴,面色阴沉地不说话了。

从疗养院开到哈里斯的独栋平房一共用了四十分钟的时间,胥珊下车的时候几乎是甩上了车门,这辆一路抖得像是要散架的老爷车剧烈抖了一下。

而在胥乔想要开门下车的时候,车门被从外打开了,哈里斯粗暴地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从车里扯了出来。

“今晚你是我的了。”他的眼里满是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的兴奋。

在哈里斯连推带提地把胥乔弄进房子里后,老爷车后备箱忽然悄悄开出了一条缝。

金鲤真从那条缝里观察到没有危险后,慢慢推起后备箱的门,从里面跳了出来。车库的卷帘门已经关闭,这里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通向房子内部的木门,她摸出藏在衣服里的那把玩具手/枪,悄悄拉开了虚掩的木门。

她走了两步,然后闪进厨房的墙柱后面,安静地看着哈里斯关上冰箱,拿着一瓶啤酒一边往回走一边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等哈里斯走了以后,金鲤真走到刀架旁拿出了一把最小的水果刀,她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后,收了起来,继续向里走去。

客厅里没有人,斜对着的洗手间门虚掩着,从那虚掩的门缝里,金鲤真看见瘫坐在地上的胥珊,她惨白的手臂上扎着一根注射器,金鲤真刚想走近看看,卧室里就发出了哈里斯粗暴的命令声:

“张开嘴,臭小子!为什么不喝?等你醉过以后就知道这美妙的滋味了!”

金鲤真收回目光,继续轻手轻脚地向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没有合拢,金鲤真轻轻一推就开了。哈里斯正捏着胥乔的下巴,强制灌他剩下的那大半瓶啤酒。胥乔奋力反抗,得到重重的一巴掌。

在胥乔把被打得身体一歪的时候,哈里斯用力一推把他推倒,随即解了皮带,急不可耐地覆身上去:“你姐姐已经把你卖给我了,认清现实吧,宝贝,我不想让你吃苦头。”

“来,让我看看,你漂亮的小脸蛋有没有被我打伤——”

哈里斯喘着粗气抬起胥乔的脸的时候,两个凉凉的东西从身后交叉着架住了他的颈子。

他身体一僵,心惊胆战地垂下目光极力往下看去,他看见了一根闪着锋芒的匕首,一个黑漆漆的枪口——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他能感觉到抆过刀锋的冰冷感觉——

“不要叫哦,哈里斯,我会害怕的。”女孩甜甜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传来:“我一害怕——就会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