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鸭子飞走了,得再打一只。
“金国club”里仍是灯光绚烂,音乐震耳,金鲤真戴着墨镜穿梭在人群中,忽然发现她变成了一颗“避人珠”,凡是她经过的地方,人群自动分出通道。
金鲤真逮住一个舞池里舞得动情的青年,舞姿社会地迎了上去。
结果对方转过身看见她,享受的表情变成惊吓,毫不犹豫地调头逃了。
金鲤真:???
金鲤真回头一看,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胥乔正在和一个穿着酒保服的男人说着什么,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在她回头望来的时候,他还十分温柔的笑了。
金鲤真很疑惑,她扫视周围一圈,没有左青龙右白虎的社会大佬对她虎视眈眈啊?那些小白脸怎么对她避退三舍呢?
金鲤真在大厅里折戟而归,灰心丧气地打算回金立稷所在的vip包厢再点一个外卖,结果门一打开,不可描述的声音就从包厢里传了出来,金立稷白花花的屁股晃瞎了她的眼,她嫌弃地拉上了门。
转过身,胥乔就在她面前几步。
“这里空气太差了,我们到海边走走吧?”胥乔微笑着,那真是一张很难让人拒绝的脸。
金鲤真跟着胥乔走出“金国club”后,寒冷的海风就迎面吹来,像是给了她一巴掌。
下一秒,一件带着热度的外套就落在了她身上。
金鲤真转头看向衣着单薄的胥乔:“你会感冒的。”
“不会的。”胥乔温柔笑道。
金鲤真表示怀疑:“你上次淋了雨就生病了。”
按照胥乔手里的娇花剧本,金鲤真十分怀疑这条海滨路还没走完他就会开始打喷嚏。
“上次是身上的伤还没好,这次不会的。”胥乔说。
金鲤真半信半疑,两人沿着海滨路往前走去。因为是凛冬的关系,海滨路上没有几个行人,明亮的路灯只能照亮沿路,远处的海面隐入黑夜,就像一只一动不动的巨大凶兽。
“你来这里,张……”胥乔话音未落,金鲤真就打断了他的话:“我和张逸昀是dating关系,没到retionship的关系。”
金鲤真一本正经地说:“我是高贵的单身贵族。”
我们在约会,可能会成为男女朋友,也可能不会,这就是金鲤真对她和张逸昀关系的定位。
金鲤真在张逸昀面前刻意模糊了这段关系的性质,张逸昀也没有询问他们现在的关系性质,她是因为狡猾,张逸昀则是因为天真。
在他心里,从南山上的那一夜起,他们就复合了,却不知道狡猾的织尔蒂纳只是想吃管饱的白米饭。
从多年前偷吃被抓包的那一夜起,金鲤真就学习到了一个新的理念,恋爱关系就是为了一杯奶而打翻一桌奶,确实的关系是锁链,将奶源和她锁在一起,也将她和其他奶源远远分开。
即是羁绊,又是束缚。
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胥乔半晌没说话,金鲤真转头看他,他的侧脸露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金鲤真问。
“我在想——”胥乔看着她的眼睛:“你是只有一段约会关系,还是有多段约会关系?”
明亮的路灯下,金鲤真的身后就是宛若怪物的黝黑海面,一阵夜风吹过,黑得妖艳的长发半遮半掩住她白皙的面容。
胥乔看着她伸手将吹乱的长发别到耳后,脸上露出小恶魔般的狡黠笑容。
“秘~密~”她饱满丰盈的红唇一张一合,表情俏皮又诱人。
胥乔看着她的笑容,忽然意识到她所说的“喜欢”和世人眼中的“喜欢”恐怕并不相同。
她的心中没有愧疚,不存不安,她如此坦荡地活在世间,恣睢任性,不爱任何人,也不会被任何人所伤。她就像是这世间最自由的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她多情又无情,她给很多人希望,却连一个失望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什么样的人才会被你喜欢?”
金鲤真看着他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自己,他的眼眸湿润明亮,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在认真请教如何才能获得大人手中的糖果。
他无底线的讨好从来不加掩饰,就像女神公寓里那块被她揉得奇形怪状的橡皮泥,无论她是动作温柔或是粗暴,他都毫无阻力地全盘接受。
“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出人头地……你可以喜欢我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金鲤真。
“我不会喜欢你。”金鲤真毫不犹豫。
他似乎早有预料,那张俊秀精致的面容波澜不惊,只有那双湿润黑亮的眼眸悄悄黯了黯。
“我不会喜欢你,但我能更不喜欢你。”金鲤真往前走了两步,走到胥乔面前,抬起了他的手臂。
胥乔的心跳从忽然加快到忽然凝滞不过转瞬之间。
一切都因为,金鲤真抬起他的手臂,是为了用食指从他袖口上抚去那一点点肉眼难以分辨的白色粉末。
在她想要将食指伸入口中的时候,胥乔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握得很用力,金鲤真几乎都感觉到了手腕骨的疼痛。
“胥乔,”金鲤真抬眸看向他,若有深意地说:“不要变成我更不喜欢的人。”
他定定地看着她,冷冽的海风吹在他苍白的面容上。
金鲤真动了动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就从胥乔渐渐无力的桎梏中脱出,她拍掉手指上看不见的白色粉末,对胥乔笑道:“人类这种生物最有魅力的地方就在于,他总是在爱恨和善恶之间挣扎,放弃挣扎的人类只是一堆欲望凝结的肉块,太丑陋也太无趣了,我不喜欢——我厌恶。”
手机在包里震了震,金鲤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金坤发来信息,说今晚有花蛤粉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