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宜停顿了一下,继续跟她科普:“寻踪骨跟天生就能看到差距很大。你父亲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一直都是戴着手套,避免直接跟人有肢体接触。而且我爸说,其实最后两三年的时候,他经常来找他,跟他切磋一些技法,这种感觉……就好像要把自己会的全部都教给他一样。”
聂棠小声说:“我本来就觉得我父亲的死因肯定存疑。一个玄门的人出车祸死亡,那车子被撞之后还立刻就爆炸了,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沈陵宜侧过头,压低声音道:“其实我觉得我爸应该是知道全部实情的,我后面套过几次话,他那表现就是妥妥的‘我知道,但是不想告诉你’。”
他说到这里,突然转变了想法:“这次精英训练营你的确得去,我爸是主要负责人之一,到时候你可以趁着他最疲惫的时候用幻觉催眠他!”
聂棠扑哧一声笑了:“你这算不算坑你亲爹?”
他义正言辞道:“怎么能算坑,这不是凭本事套的消息吗?再说他坑过我多少回啊,我有说过什么吗?”
这个时候,机桥已经收起机舱关闭,空姐开始在商务舱派发毛毯和枕头。
聂棠摊开一张毛毯,把他们两个人都盖住:“枕头给你,我更喜欢你来当我的枕头。”
沈陵宜被她这一句说得都有点飘,语气中暗藏着得意:“你这还没完了,觉得把我当枕头特别舒服对吧?”
他看别人谈恋爱,就觉得那女生实在太磨叽了,整天黏着人不放,有时候还无理取闹。
但是聂棠就是不一样,她从来不查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会软绵绵地撒娇,从来不跟他吵架,就算他有哪里做的不好,她都会原谅他。
他都觉得自己恐怕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
聂棠莞尔:“对啊,我就是喜欢拿你当枕头,你身上的气味还很好闻。”
沈陵宜又问:“所以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虽然他觉得自己是很优秀,但是有些优秀的地方可能不是女生会欣赏到的,其实他特别好奇聂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开始喜欢他的。
聂棠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嗯,应该说是看到凌晓若的猫很亲近你开始,小动物其实比人更敏锐更有洞察力啊。”
她停顿了一下,觉得还是要夸夸他的:“你长得这么帅,一眼看过去也值得一见钟情啊,而且每次都能及时赶到保护我,像个大英雄,特别有安全感。”
……像个大英雄?
这种夸奖也肉麻得太过了吧,他都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咳,行了,别夸我了,再夸我就要骄傲自满了。”
他们闲聊几句,飞机就稳稳地起飞了,穿入云层之中。
聂棠现在对于现代的文明程度有了很基本的概念,再也不会对各种交通工具好奇,就跟他头碰头挨在一起闭目养神。
她之前说沈陵宜身上的气息好闻也绝对不是说谎,很快她就进入了一种缥缈而玄乎的状态。
沈陵宜还当她是睡着了,等到空姐来送餐,就打手势示意他们不需要餐点。
聂棠则觉得自己好像正走在一个很黑暗的地方,周围没有光,只有轻微的水声。然后,她突然看到了前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她警惕地停下脚步,伸手抓住了她口袋里的符篆。
那个人影动了一下,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无比沙哑,就像砂纸在什么粗粝的东西上刮抆:“我早该来见一见你,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好机会。”
聂棠心中一跳,顿觉不妙,她知道自己是被人用神识锁定住了。
其实在她刚到这个现代社会的时候,她确认过,现在的玄门都不了解神识也不懂得灵魂力的强大,所以她才能凌驾于许多人之上,对于符篆、阵法这些需要灵魂力的杂学才比一般人都要精通无数倍。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碰到一个灵魂力强于她的人!
“你,”聂棠很快就平静下来,“你是……谢沉渊?”
那个人影低笑了一声,听笑声还十分愉悦:“我是谢沉渊。”
聂棠皱着眉,追问:“你想同我说什么?”
“我想要让你知道,我最欣赏的是有真正才华又能干的年轻人,并且,我不需要他会有多强烈和太正直的是非观,你——”谢沉渊道,“聂棠,就是完全符合我期待的那个年轻人。可惜你总是喜欢用那些教条束缚着自己,把自己困在一方深井中……”
“你可以变得更加出众,甚至可以成为俯瞰众生的大人物。”谢沉渊缓缓地摇头,“只要你想,然后放开身上的那些浅薄的道德约束,放开你那份无聊的感情,你可以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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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小可爱跟我说,目前最想看的有两段情节,一段是妈妈拍电影,一段是精英训练营。然而这两段暂时都还没轮到,就,大家先期待一下聂棠在训练营的表现吧?
不成山就是长白山的意思,因为写小说不能用现实地名,就套用了古时候的地名了。
第406章 妈妈查岗
聂棠摇摇头,辩解道:“我不觉得处于教条约束下就是不对的,人之所以为人,本身就是要受到理智和天道的约束。不然的话,又跟野兽有何区别?”
“你错了,”他惋惜地摇头,“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就算是天道也奈何不了你。什么叫天道,就是强大到凌驾于众生最终束缚着所有人按照它的规则行事的玩意,可是当你足够强横,那么世间一切规则都将由你来制定!”
聂棠沉默片刻,不得不说,她的确是隐约被说动了,但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还是远远不够。
她不动声色地一挥手,手上的火光还才刚冒出了一点微光,又立刻被更加浓重的黑暗所覆盖。
谢沉渊伸手点了点她,叹息道:“你的确是很有潜力,但现在还差得太远,不要想在我面前动那种小心机,当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真面目的时候,你就一辈子都没办法见到。”
“……嗯,谢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聂棠微微一笑,“这个词叫传销,您现在的说辞挺像传销的。”
她冒着可能会在梦里被打死的风险,继续嘲讽:“叶渐离跟您说话的口吻非常相近,想必是深得您传销的精髓了。”
谢沉渊在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他的笑声跟声音一样,都是非常的粗粝,听在耳中十分不舒服。
聂棠是在叶卿言的记忆里见过谢沉渊的真容,那个时候的他容貌斯文俊秀,走在路上,大家都不会觉得他是个传销头子一般的人物,反而会觉得他可能是某个大学搞科研的教授。
谢沉渊在当年被玄门围剿之后死亡,消亡的就只是肉身,他又依靠别的方式再次永生了。
她从一开始就判断他现在正隐藏在玄门之中,于是众人才会一直都没有觉察到外部的危机已经临近,而他却能够知道许多许多玄门的内部消息。
聂棠现在就只想多跟他说几句话,最好还能引起他的愤怒,这样才能深刻地记住他的声线,以后她就有机会从玄门众人中辨认出他来。
谢沉渊笑完了,不耐烦地朝她一挥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这回我不与你计较,希望下一回你会做出令人满意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