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是玄阴体质的关系,本身就畏寒,在这样密闭的环境中,会让她本能地感觉不适。
叶渐离怀疑地看着她:“是吗?看你的样子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啊。”
这是因为她能忍。
她在修真界是从最底层的杂院弟子慢慢往上爬的,杂院弟子就是整个宗门的最底层,要接触的人多且杂。
有些内门弟子会在杂院弟子接近时,故意放出威压,以瞧他人出丑取乐。她当然不愿意像条丧家之犬一般低伏在他人脚边。
越级的威压都能硬抗,就这点身体上的不适,自然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晚上,你就要陪那个周冬青玩游戏了。你想好该怎么应对了吗?”他刚才也去打听了一下,问清楚了一些事。
那个叫周冬青的校园小霸王,每个晚上都会叫人陪他玩游戏,除了他的同类之外,会挑选出一到两位正常村民或孩子,可是每一次游戏,那些正常人都会输。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例外。
而输掉游戏的下场,不说也罢。
叶渐离撇了一下嘴角:“我是不介意有人在我先头先试试水,探探路,不过你要是载在这么个小屁孩手里,未免也太丢脸了。”
聂棠微微笑道:“听你的语气,你是觉得我一定会输喽?要不要来打个赌?”
“……”叶渐离总觉得她是在给自己挖坑,可是又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坑自己,“你还有心思打赌?赌什么?”
“赌你的二十分钟,听我讲完一个故事。”
叶渐离:“……呵呵。”
这感觉更不靠谱了!
不是说她一定会输,而是她这赌注太奇葩,难道她还觉得近来自己的洗脑神功大成,想给他来洗洗脑?
叶渐离摇摇头:“免了,免了,我才不上你的当。你做事都是有目的,不管这回是什么目的,我傻了才跟你打赌。”
“大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啊?”周栋梁突然从他们身后的墙壁后面探出一个脑袋,他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问,“我想问问你,你喜欢吃巧克力吗?“
叶渐离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小孩子那点把戏,他都很懂。这黑小子这是把他当成冤大头,又来找他骗糖吃了!
如果他说一句不喜欢,周栋梁就能舔着脸说,既然不喜欢他就全部代劳了。
他沉吟片刻,突然恢复了自己本来的男音,反问:“你在叫谁大姐姐呢?”
周栋梁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刷得一下瞪圆了,嘴也张得老大,一只手颤抖着指着叶渐离,兢兢战战道:“你你你……你是男的?!”
聂棠看着眼前这小豆丁黝黑的脸上露出了天崩地裂的表情,抬手遮挡住微笑的唇。
叶渐离不屑道:“我告诉过你,我是女的了吗?一上来就喊我姐姐,我都还没跟你计较!”
周栋梁用力闭上眼,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憋得通红,然后再用力瞪圆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双目紧闭,疯狂摇头:“不是不是,一定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这怎么可能……?”
聂棠从他那不断睁眼闭眼的行为举止、惊恐到扭曲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
她发觉,从这些知道叶渐离其实是个女装大佬后的人们身上,窥见到了他们被不断震颤的灵魂,她每回都能找到满足的快乐。
她把背包抱在怀里,遮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也遮挡住她憋笑的表情。
叶渐离无情地打破为了对方还想自欺欺人的心,冷漠道:“你的耳朵没出问题,眼睛也没有,我就是个男的。”
周栋梁震惊了,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里,天哪我听到什么”懵逼。
震惊过后,他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下子坐在地上,一边蹬腿一边拖着哭腔道:“不是!你骗我,你还我漂亮姐姐!你骗我!”
聂棠:“啊,这算是一见钟情吗?”
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就惦记上了“漂亮姐姐”,现在知道“姐姐”原来是哥哥,就无法接受了。
叶渐离简直都要吐血到了,这小屁孩子能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
他不耐烦道:“谁骗你了?我有亲口告诉你,我是女人吗?既然没有,你哭什么哭?”
其实他在强词夺理。
他虽然没有亲口承认自己是女的,可是又带着假发又用女音说话,谁能脑洞大到想到他其实是个男人?!
谁能想到,这恐怕不是一般的脑洞大,还是脑门有坑!
周栋梁的哭声还是引来了周曼芳。
她手忙脚乱地从楼下跑上来,一看到自己家那小子躺在地上打滚耍赖,一张脸刷得一下红了,嗫嚅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们、你们不要在意啊……”
周栋梁还在地上哭嚎:“我不管我不要,你把漂亮姐姐还来!”
毫无疑问,现在他们想要活着出去,这希望很可能就得寄托在聂棠跟叶渐离身上,从周曼芳淳朴的小民思想出发,他们两人都是得罪不来的贵人。
至于周栋梁说的那些话,她就更不懂了,什么“把漂亮姐姐还来”,她觉得眼前这两位姑娘都很漂亮啊!
叶渐离哼了一声,恶人先告状:“你家小子非要说我是女的,不然就不依。我哪里像女的了?”
周曼芳:“……”
周曼芳惊呆了,弱弱道:“啊?你不是姑娘……吗?”
聂棠忍住笑,直接把叶渐离推走,一边推一边语重心长道:“你可以了啊,有本事你把假发脱下来衣服换掉再跟人说你是男的。”
……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色渐渐变暗。夜晚则是所有人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