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门咔嚓一下打开,两人都没在意——刘远推门走出来,他抬着眼,边抆头发边打量着门外的男人。
见顾珩和他说了半晌,大约听出了点其中缘由,头发也差不多抆干了,把毛巾一甩,走过去就两个字。
“出去!”
顾珩和男人一齐愣了。
“你谁啊?”男人瞪眼睛反问。
“我是他家里人,这个屋我说的算,滚出去!”
男人顿时恼羞成怒,愤恨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见他穿着个白背心,露出两条肌肉结实的手臂,估摸着自己肯定打不过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方才强烈的气势越来越退缩,嘴硬道:“你,你这人神经病啊——”
砰的一声,门重重地当他面关上了。
“我说,这点破事,早告诉我不就行了吗?”待男人走后,刘远教育起顾珩道:“还用得着跟他扯那么半天……”
“你那个自行车,以后别骑了,天又冷,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么?”
“以后去学校打车吧,我给你报销。”
顾珩驯顺地听着,没起半句反驳,去卧室拿了件睡衣给他穿上。
“别着凉了。”
“不会的,刚洗完澡热得要命。”
“吹了头发就上床吧。”
“嗯,我在里屋等你。你去洗吧。”
等顾珩终于从卫生间热气腾腾地出来时,一进卧室就看到刘远还坐在床上等他,已经睡着了,双手抱胸,头微微垂着。卧室里只开了台灯,顾珩蹑手蹑脚走过去,见他半张脸沐在橙光里,轮廓利落,眼窝里嵌着深深的投影,顾珩向前迈了一步,突然被椅子脚一绊,啊的一声扑向床。
刘远几乎立刻醒了,像一头被惊扰的狼,警觉地睁开眼,看着撑在自己面前的脸,眸色突然又柔缓起来,舒展开笑意道:“这是等不及要投入怀抱了?”
顾珩低着头一笑,喘了几口惊魂未定的粗气,见刘远蓦地一起身,他睁大眼还来不及发声,唇就被亲了一下。
“快来吧,给你焐热了都。”刘远掀开被褥,顾珩踢了鞋爬上床钻进去,正好卡进一个的气味熟悉怀抱里。
“顾老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每次洗澡都那么久吗?”
“洗澡是一种仪式,你这种粗人是不会懂的。”顾珩从被窝里伸出细长的手臂,反手拧灭了台灯。
“什么仪式?安心入睡的仪式吗?”
“小远。”
“嗯?”
“安静点,好吗?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