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是!告诉我!那孩子怎么样了?!”顾珩冲上前抓住她的衣服摇晃。
“你……你等等。”小护士回头问护士长,“山西路横梁坍塌事故送来的,伤得挺严重的那个,叫刘远的,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伤得挺严重”几个字顾珩立刻神经绷紧。
护士长想了想道:“……他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休克了,腹部被砸穿了一个窟窿,幸亏有废弃物在里面堵着,脊柱承重过大,受压损伤,有变形的可能,刚做完手术,现在在重症病房里观察。”
顾珩越听越惊恐,全身控制不住抖动,崩溃喊道,“几层!在几层!”
“在十二层,喂——这位病人!你要去哪儿!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还不能跑啊!”
与此同时,十二层重症病房外,刘远一大家子都守在门外。
刘预正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打电话,调更好的专家过来。刘父则端坐着,一言不发地看着走廊。
一阵奔跑声突然响起,顾珩出现在走廊,穿着淡蓝色的病号服,胸口一起一伏。
几双眼睛都齐刷刷盯向他。
顾珩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不知哪里来一股勇气道:“让我看看他。”
他是和刘远是被一起送来医院的,他知道事到如今他们的关系也瞒不住了。
刘预的眼睛像钉子般钉在了顾珩的身上,按兵不动。
刘父此刻顾及不了这两人的关系,他深吸一口气,砰的一声重拍打椅子,道:“医生说他的脊椎变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说罢腾地站起来,“刘远要是瘫痪了怎么办!”
顾珩泪如决堤,脱口而出,“我养他!”
在场的人愣住了。
“我照顾他一辈子!你们放心……”顾珩说完泣不成声。
刘父瞪大眼,嘴唇微微蠕动,“……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刘某养儿子……”
“谁是病人家属?”一名护士突然走过来。
“我是。”刘预立刻道,“我是他哥,这二位是他父母。”
“你们都来一下吧,跟你们说一下病人目前的详细情况。”
一家人立刻跟着护士进了电梯,顾珩张了张口,望着他们消失,自己在原地焦急和绝望,突然扭头往玻璃窗里一看,瞬间双腿发软。
他看见刘远只身一人躺在黑暗的病房里,只有仪器闪着微弱又冰冷的绿灯。他往前走了几步,用削瘦的手指摸着玻璃,眼泪淌进嘴里,喃喃道:“小远……”
“小远……”
“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