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陆小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双绣花鞋里,分明装着一双女人的小脚,顺着脚往上去是大红喜庆裙摆。

好在陆小果从小见多了各种鬼怪,所以倒也没觉得多玄乎,只是觉得她既然都死了,怎还穿着这双绣花鞋,穿就穿罢了,你倒是穿走啊!怎站在人家的盘子上,这好在这些婢女看不见,不然得吓个半死。

刘夫人见陆小果多看了两眼绣花鞋,不禁笑道:“算你有些眼光!”说罢,转脸又十分刻薄的朝几个丫头,“还不赶紧伺候新娘子更衣!”

她在这个家里似乎比掌管着中馈的老太太还要有威信,这些个丫头都怕她怕的要死,兢兢战战的应了声放下东西,开始七手八脚的拉着陆小果去沐浴。

刘夫人又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确认却是没有男人的气息,这才离开房间。

她走了,屋里一直压抑着的气氛也得到了舒缓,陆小果跟着伺候没有的丫头说了几句话,什么都问不出来,这出将目光又转到绣花鞋上面去。

此刻鞋子已经叫丫头放在地上,所以穿着鞋子里的那个女人也就理所当然的坐在椅子上,只是可惜她头盖着喜帕,看不清楚脸,不过看着坐姿倒也端庄得很。

伺候的小丫头忽然脸色变得苍白,捂着肚子朝朝陆小果为难道:“姑娘,我……我肚子疼得厉害。”

陆小果正想同那穿着绣花鞋的女人说话,巴不得她离开,所以听的这话正好中了下怀:“去吧,别着急,时间还早着呢!”

小丫头一出去,陆小果从浴桶里探出脑袋,瞧见其他几个丫头在整理东西,顾不着这边,便朝穿绣花鞋的女子望过去,“喂,你是前天的新娘么?”

“对,是我!”这声音很是空灵,顿时让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也不知道哪里吹进来的风,猛的将她的盖头吹起,正好叫人看见她那张烧的焦黑扭曲的面容。她烧得快看不出轮廓的唇角却微微的勾起,竟然冲陆小果微微一笑。

泡在浴桶里的陆小果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别过脸去不看她。

那女人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题外话------

·忽然好卡文··

☆、第一百零一章 鸳鸯佩3

“都挺在这里做什么,赶紧伺候姑娘更衣,若是时辰晚了,仔细夫人扒了你们的皮。”桂香的声音忽然从外间凶恶的穿过来,一点也没了刘夫人在时的畏畏缩缩。

大约她是大夫人身边的丫头,所以这些个小丫头也不敢违背,立马就鱼贯而入闯进浴室中。

那女人烧焦的脸上,依然抿唇笑着,“你也莫要笑话我此刻这副模样,兴许明日你我姐妹就能做伴了呢!”

若非不是这么多丫头在,陆小果真想回她一句‘谁同你是姐妹’!

见陆小果不理她,她也不恼,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陆小果衣裳都已经穿戴好了,丫头去拿鞋子,她还不让,陆小果这才朝她瞪过去。

女人冷冷一笑,便消失了,绣花鞋上,便什么都没了,小丫头弯腰拾起,便踢过来给她船上。

陆小果内心是拒绝的,但当下什么都没摸清,情况很是不明啊,所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何况这双鞋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边穿戴完毕,天还没亮,看着墙上的沙漏,也不过子时三刻,连丑时都为到。刘夫人那边的人也来得及时,什么繁文缛节都省略了,来了个长脸的老婆子给她盖上喜帕,便有丫头扶着她上了门口的小撵。

这镇子虽然不大,但刘家却是大族,在这里住了十几代,这院子啊一代扩一回,这如今快占去半个镇子了,陆小果坐在小撵上硬是在这大院里晃悠了半个时辰才到所谓的正堂。

而时间,也刚好到丑时。

她盖着喜帕,并看不清楚屋中有哪些人,但却能看到那一双双脚。恍惚中,她看到了与她同款的绣花鞋,而且有些悬空。

不必想,那女人又来了!眼下并不知道她是什么心,陆小果也不是那种好坏不分的二货道士,所以并没有想过要收了她。

显得很怪异的唢呐声中,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老爷夫人不好了,少爷割腕自尽了!”

几乎感觉到一股凉意朝自己袭来,也不知道哪里的风,险些将自己的盖头帕吹掉,也正是这一撩,陆小果看到满脸惊慌的刘夫人。

噪杂吵闹中,陆小果就这样被带着去了所谓的新房。新郎官自尽未遂,如今正躺在床上,而她陆小果就被安排坐在床边。

刘老爷叹了几声,便出去了,独留刘夫人在里头说话。

想必真的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向来凌厉的刘夫人此刻也如天下慈母一般心疼儿子,因为儿子身上一点点的小伤而流泪。

她静静的坐在拔步床对面的桌前,一脸后怕的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儿子:“信儿,娘知道你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成亲,可你要相信娘,娘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床上的刘宝信冷笑一声:“为了我?既是为了我,还要烧死阿芜?”他质问过后,忽然哭丧起来:“我同阿芜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该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情意,就算我真的死了,也同她无关,我也不要她陪葬,更不是像你这样,用如此狠毒的手段!”

“你是在责备为娘么?”刘夫人一脸心痛,又气又疼的从椅子上倏然站起身来,想要责备儿子,又担心他的身体,所以最后张了张口,只得将那些重话收回。看了看床边端坐着的陆小果:“儿啊,你要知道,为娘做的一切,都只想你好好的活着,这姑娘或许你现在不喜欢,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莫要在惦记着那小贱妇。”她说到小贱妇的时候,眼角飞快的闪过一抹杀意。

可惜,陆小果没看到,刘宝成也没看到。

刘宝信听到这话,自嘲一笑:“娘,儿子已经弱冠了,总不能在什么都听娘的安排,而且我的心里,只有阿芜,谁也不可代替她!”

刘夫人听得这话,呆呆的站在那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来:“那个小贱人,究竟哪里好,为了她你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

刘宝信大约是不想在同她争辩,只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她好不好儿子知道便是,左右是跟着儿子住,又不是同娘住!”

这话大约把刘夫人气炸了,她也不在跟儿子争辩,而是朝床边的陆小果望过去,陆小果几乎感觉到了她凌厉如刃的目光剜在自己的身上,与此同时只听她说道:“你若想活着,就努力让你夫君活着,他若怎样,那你便怎样!”

随着重重的关门声,便是熟悉的上锁声,陆小果确定她们都走了,这才一把掀起盖头,二话不说一脚蹬在床上,双手揪起一脸错愕的刘宝信的领子,硬是将他从床上拉起来:“你大爷的最好给姑奶奶老实些,我可不是你老娘,不会惯着你,你要是敢在寻死寻活的,看姑奶奶不收拾你。”瞥了一眼他割腕的地方,忍不住好笑,双手放开他,一把抓起他手上的手腕,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在上面比划着,然后一脸认真的同还没从错愕里回过神的刘宝信道:“我跟你说啊,下次割腕要割这里,这样血流的快,你瞅瞅你这伤口,分明是割错地儿了,好在是刀钝了些,不然一下把这手筋割断了,死又死不了,以后却连筷子都拿不稳,就更别说牵姑娘小手了。”

好半天,刘宝信才反应过来,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气也不气,恼也不恼,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已经坐在镜子前解发的陆小果,“你……你……”

“我什么?”陆小果头都懒得回,一面从镜子中瞟了一眼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后的红衣女人,她大概就是阿芜了。她还穿着那身新嫁衣,这一次脸是正常,鹅蛋脸儿,五官算是清秀好看的,就是颧骨有些高了。

这种面相的女人,陆小果一般是绕道而行的。

她见陆小果不理会她,也不知道是自己觉得没趣,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