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方才说我不要脸,你这分明比我更不要脸。”无师自通啊,何钰脚小,脚趾头短,失了先天优势,夹不过他。
“多谢何兄教诲,学会了一招。”原来脚趾头还能这么用。
何钰猛地夹了一下他的大腿,然后收回来,搁在外面。
那一下太疼,顾晏生要追回来,何钰连忙将身子放在被窝上面,压着边缘,不让他出来。
顾晏生从另一边出来,他就钻进去,躲着顾晏生。
“好了好了,不玩了,睡觉了。”顾晏生自己躺回去。
何钰迟疑了一下,跟着躺回去,然后就被夹了。
“顾兄,你变得不可爱了。”都学会骗人了。
“彼此彼此。”顾晏生夹完也不跑,就搁在那等着他夹回来似的,不过这回何钰没夹回来,毕竟先夹的人是他,先收手的也该是他。
再夹下去天都亮了。
何钰老实下来,顾晏生反倒不习惯,歪头瞧他。
他一向不喜自己的私人空间被人触碰,杯子被人用了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要刷个三五次,更何况是床。
但他运气不好,偏偏遇到何钰,何钰是那种不讲究,无所谓的人,不仅杯子随便用,你的我的掺和在一起,偶尔聊的开心,喜欢坐在他床边。
动不动脱鞋爬上他的床,再躺下滚两圈,留下头发丝和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味,比较奇怪的是,他居然不讨厌。
许是心里接受何钰,何钰用了他的东西不讨厌,何钰对他动手动脚也不讨厌。
何钰这人手闲,时不时喜欢揽过肩膀,走着走着用屁股顶他,险些将他直接顶去了河里。
但比较意外,他居然不讨厌这种所谓的兄弟情,偶尔也会稍稍抵抗一下,抵抗不了便从了。
何钰也成为了唯一一个爬上他床的人。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
顾晏生想了想,没想出来,索性作罢,吹了蜡烛,拉了拉被子,就那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舒服,没有蚊虫叮咬,还有顾晏生这么大的催眠器,一觉睡到半夜,期间都没有起来过。
何钰自己睡半夜最少也要起来三五次,没尿也要尿一尿。
顾晏生不知道泡的什么药,闻着让人一阵心神宁静,也或许是闻着他身上的中药味,知道是他。
他睡在外面,要死先死他,睡在里面安全,于是便睡的香了些。
人之所以睡不着,便是因为胡思乱想,心惊胆战怕这怕哪,其实只要心安了,晚上保证什么梦都不做。
顾晏生的床大,睡觉也不闹,说占一小块,半夜都不带动的,老老实实就占那一小块。
何钰一个人霸占了大半个床,滚来滚去不是问题,就是被子短了些,他滚来滚去,顾晏生便惨了,被子不够用,须得时刻拽着。
何钰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把被子掖在身下,手放在被子上,黑暗里本是什么都看不见,奇迹似的何钰发现了他的手,冒着白光一样,轮廓分明。
都白成灯泡了。
何钰撑起脑袋看了看他。
顾晏生啊顾晏生,你这是打算把自己泡成冰箱里冻起来的尸体吗?
还没接触便觉得一股冷意。
这厮果然习了邪门歪道的功法,多少人为了变强把自己练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怎么就不吃教训呢?死了活该。
何钰也不管他,跨过他下床,简单穿了衣物,熟门熟路出门,路过文夫子房间,习惯性先瞧瞧。
文夫子睡觉越来越稳,总惦记着要来查他们两个,奈何有心无力,一觉睡到大天亮,也就干脆不管,随之任之,反正只要不闯出大祸便是。
何钰练功训练,一直到四更时回来,顾晏生已经等在门口。
俩人做贼都做的潇洒,说走就走,几下出了书苑,都没人发现。
许是每次行程固定,太无聊,他俩开始闲着没事干,各宫各院的跑,不是熟人便小心一些,先观察观察四周,似那种院里安安静静,连个蚊子都没有的地方必定十分危险,去了基本有去无回。
不像凤秀宫似的,即便被抓到也没关系,而且吧,如果贸然闯进别人的宫,便是刺客,打杀了人家也有理。
这两个月里由于俩人四处溜达,着实发现了一些不太平的事。
比如宫里的明争暗斗,攀高踩低,有时候不小心遇到,顾晏生会停下脚步,不说帮,也不说不帮,等何钰主动发现,主动建议帮一把。
他这个人别扭的很,明明心里是想帮的,又说不知道,不知道你停那做什么,拉也拉不动,劝也劝不动。
最后变成了何钰强迫他帮,他才会‘勉为其难’帮一把。
今晚跟往常似的,不太太平,回来的路上瞧见两个值夜班的太监打其中一个。
顾晏生又停下了脚步,何钰仅仅是稍稍没注意,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他回去去找,终于在夹缝中发现,顾晏生站着一动不动。
大抵又想起了自己,他以前可比这苦逼多了,据说吃不饱穿不暖,只能自己种,偷啊抢啊,捡啊跪啊,只要能活下来,什么都干。
何钰上前一步,刚要出手,顾晏生拦住他,“这个人是我们上次救下的那个。”
上次他俩帮了那人,没今天那人又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