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与何钰也经常来凤秀宫,在月下与皇后的暗卫交手,那些暗卫用的招式也是如此,下手狠毒,角度刁钻,剑剑取人性命。
“是自己人,都住手。”顾晏生高喊一声,成功吸引了两方势力。
禁卫军与羽林军首先听命,各退一步,只围不攻,被围在中间的暗卫们也犹豫着放下剑。
“为什么攻击我们?”身为皇后的暗卫,不可能认不出来禁卫军和羽林军。
既然认了出来,为什么还要攻击他们?
这里面说没有古怪,鬼都不信。
暗卫们没有说话,领头那人眼睛往里屋瞧了瞧。
顾晏生挑眉,他两指并行,不动声色指了指那边,这是暗示禁卫军和羽林军的意思。
俩队自然明白,一左一右,沿着墙走,尽量不发出动静,缓缓逼近皇后的寝宫。
里屋是皇后歇息的地方,女人的闺房,男儿本不该进去,不过关键时刻也管不了那么多。
“晏生给娘娘请安。”进了凤秀宫,怎么都要向皇后行礼。
里头无人回应,静悄悄一片,仿佛一个人都没有似的。
顾晏生不管,继续道,“更深夜静,晏生无意打扰,只想问一声,娘娘可曾见过几位皇叔?”
还是没人回应,一阵风吹来,刮起轻纱罗曼,窗户咯吱咯吱作响。
“外头说话不方便,晏生进去了。”顾晏生说着,撩开下摆毫无顾虑进屋。
里屋放置了许多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摆设多为精致好看的小玩意。
顾晏生进了屋,并没有第一时间四处走动,他先去了梳妆台,站在那面能照出小半个人的铜镜前。
铜镜模糊,依稀映出身后的景象,女子就寝的地方与男子不同,设了一面屏风,屏风后才是贵妃床。
房间本就暗,隔着一层屏风,更看不清身后如何。
顾晏生抚了扶铜镜,一道寒光陡然出现在铜镜上,他猝不防及,本能抬手挡住,凌厉的风声逼近,顾晏生侧身避开,那剑恰好横在他腰间。
一把匕首自袖中滑落,与寒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是动静太大,亦或者早已准备就绪,立马有人冲了进来,与永宁王缠斗在一起,他们人多,刚要将人拿下,便听一声戾喝,“都把武器放下。”
远青王手里拿着一把剑,架在皇后的脖子上,推着皇后从藏身的屏风后走出来。
皇后凤冠歪在一边,头发半散,面容憔悴,脖子上一道细小的血痕。
皇后运气真的很差,那地道恰好连在她的凤秀宫。
为什么会连在一起,顾晏生也知道一二,因为前任皇后。
父皇极爱前任皇后,结果前任皇后的父亲牵连到摄政王一党中,皇后脱钗跪求皇上开恩,谁料突生大火,烧成了一把灰灰。
在没有出现这事之前,他俩十分恩爱,父皇喜爱皇后的善解人意,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绝不偏袒谁,连她自己的儿子该罚也照样罚。
他本想跟她过一辈子,即便将来皇宫遇险,也要与她一同出宫逃命,所以地道与前任皇后的凤秀宫相连。
前任皇后死后,何蓉搬进来,便成了她的祸事。
没享受到前任皇后的待遇,却承受了前任皇后没有的风险。
其实皇上也曾喜欢过她,他一向博爱,每一个刚进宫的女子,都有几分兴趣,皇后刚进宫时面容与前任皇后极像,尤其是眼睛,便是靠着这张脸,叫他破格封为皇后。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皇上对前任皇后还有情的时候她死了,便成了他心中永远的遗憾,这遗憾弥补到了何蓉身上。
那段时间何蓉总听他叫错名字,喊她别的女人的名字,说她与她极像。
还将前任皇后身边的冯正安排给她,叫冯正训练她与前任皇后越来越像。
何蓉一代天骄,怎容别人将自己当成替身?
她后来一次失误,故意提醒皇上,她不是那个女人,她是何蓉,是他如今的妻子。
结果引得他勃然大怒,再也没来过凤秀宫,即便来也只是不带感情,不说一句话,过完一夜便走,报复她似的,叫她一次次怀孕,又一次次堕胎。
如今好不容易再度怀上,结果事件一件接着一件,不叫她好好养胎。
她对他已然没多少感情,但是孩子是她的遗憾,必须要。
“把刀放下,后退到墙角,差人备来马车,本王与几位兄弟玩累了,准备出宫。”远青王语气轻松。
顾晏生冷笑,“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早该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是吧,娘娘?”
皇后闭上眼,两横清泪落下。
顾晏生这般说,便是不准备救她的意思。
“听见没?堂堂太子为了留下汝等性命,竟不顾你们主子的性命,还不快杀了他们,保护你们的主子?”安乐王挑拨离间。
他方才便是用这种法子威胁皇后的暗卫,叫他们攻击羽林军和禁卫军,否则便杀了皇后。
暗卫们眼里只有皇后,其他人的性命如何与他们无关,即便是太子,在他们眼里也无足轻重,所以才会依言攻击羽林军和禁卫军。
他们也不笨,知道这样做没用,只是拖延时间而已,等来能救皇后的人。
譬如说何钰,亦或者顾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