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半路跑了?”那些人立马看向在这里做劳力的人,“说,崖下是不是还有其它通道?”
苦力们摇头,有些面面相嘘,显然并不了解。
“笨吗?”一个轻佻的声音突然接话,“这是悬崖,怎么可能还有另外的通道。”
“谁?”那声音来的突然,众人四处张望,也没瞧出是谁在说话。
“你大爷我。”固定在崖边的笼子突然摇晃了起来,何钰与其他人一道,从笼子底部爬上来。
那笼子底下铺了几块木板,最下面还是铁笼,他们抓着木板下的铁笼,稳稳潜伏了起来。
如果不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或许不会露头。
“无双,你家主子呢?”
何钰踩着笼子边缘,一跃跳上悬崖,身后数人一一跟上。
无双低头行了一礼,“见过何公子,我家太子为了找您,劳累过度刚去休息了。”
何钰分几波人上来,全被顾晏生抓住,连姑娘们都没有幸免,他一批五个人,一批五个人,正好栽在顾晏生手里,不肯说实话,也不肯明说是谁的人,全被顾晏生捆起来,喝了迷·药丢去一边。
还好第一批里有个何家的门客,顾晏生认出了他的身份,将他拉出来点名逼问,那门客为了保命,放狠话说自己是何家的人,如果他敢乱用刑,新家主一定不会放过他云云。
虽然还是什么都没说,不过顾晏生知道了一些事,第一,他们都是何家的人,第二,何家换了新家主,无疑就是何钰,第三,何钰叫人分批上来,说明下面的事已经处理完,过不了多久也会上来。
他便一直等,一直等,从早等到晚,来一批被他抓住一批,威逼利诱,帮何钰试探里头有没有不忠的人。
有几个门客出卖何钰,已经被他处决。
这种墙头草不要也罢,何钰表面坏,其实心地善良,必然下不去手,这个坏人便让他做了吧。
顾晏生自从中途休息了半天之后,便一直未曾休息,一口气赶到了这里,又焦急等了一天,何钰一直不来,他自己反倒先撑不住,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
无双将他劝走,在不远处驻扎下来歇息,刚进帐篷没有一柱香时间,想着心事,睡不着,便拿了一本书看,那书也就看了两页的样子,便见帐篷外站了一个人。
“谁?”顾晏生本能要站起来,何钰叫住他,“别动。”
他的声音顾晏生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即便有些沙哑失真,他依旧认了出来,就是何钰。
“后背借我靠靠。”何钰走过去,吹了灯,让帐篷内陷入一片黑暗,瞧人不太真切才坐在顾晏生身边。
“我找到爹娘了。”
顾晏生略一出神的功夫,后背突然一重,何钰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背靠背,压的顾晏生身子前倾了些。
“但是他们不肯跟我回来。”
难怪要吹灯,原来是碰到了伤心事,怕自己哭出来,露出脆弱的一面。
正赶上晚饭时间,其实天色不黑,不过顾晏生搭了帐篷,帐篷恰好是黑色的,将光遮了个彻底,所以他才点灯,不过被何钰吹灭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也有自己的天伦乐,留在京城是他们的选择,咱们尊重便是。”顾晏生难得安慰起了何钰。
其实他早便知道,何钰这一趟可能无功而返,因为有太尉的前车之鉴,不过怕何钰多心,没有说出来,况且即便他说出来,何钰还是会去,他那么执着的人,不撞南墙不死心。
也是担心丞相的情况并非如此,如果他说出来,何钰信他,不去了,结果发现他爹正好需要帮忙,又怎么办?
左右都是为难,不如叫他自己决择。
“他们不肯回来,我也不可能强逼着他们。”何钰试过了,被他娘发现。
“不说这个了。”这个话题容易勾起顾晏生的回忆,何钰另起了一个,“有个好消息。”
“你当上何家的家主了?”顾晏生替他把话说完。
何钰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的一百多号人全都撞我手里了。”顾晏生其实带的人不多,也就二三十人,但是恰好何钰分成几批几批的过来,最多一批也就十几人,轻轻松松被镇压。
何钰哭笑不得,“我还特意叫他们分开,就是怕被人一窝端,没成想还是被你一窝端了。”
真是赶巧了,也幸好是顾晏生,如果是其他人守在这里,说不准何钰刚崛起的势力便没了,还是死无全尸的那种,他自己也有点险。
“有几个出卖了你,已经被我处决。”顾晏生实话实说。
何钰没有负担,“该杀,投靠我之前便说过,可以丢下我不管,但是不能出卖我,出卖的我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就算你不杀,我也要杀。”
既然吃他的饭,就该听他的话,守他的规矩,不守规矩的人死有余辜。
“你那边怎么样?”何钰问顾晏生。
“还行。”如果不是还行,他根本走不开,更何况来找何钰。
何钰明白,“明月没有来找?”
何钰自己在书苑里待了两天,观摩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目测就明月毕竟难搞定,其它都不是问题。
周浩然偶尔会过来挑衅两下,只是他爹没有回来,跟在身边的人少了大半,书苑本就是小社会,你失利了,谁还会看中你?所以威胁力降低,也是个战斗力五渣。
许修竹会不会看破不好说,不过他那个脾气,即便看破也不会说破。
“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何钰更放松,他一放松,全身的重量便在顾晏生身上,顾晏生也很累,可他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挺到半夜,何钰自己翻身,从他背上掉下来,他才有一息喘息时间,躺在何钰身边。
最近几天总是做梦,睡不安稳,有时候梦见何钰遭遇不策,浑身是血,有时候是他母妃,也有时候是被他杀死的那些人,一个个走马灯似的,从他眼前一一晃过,死状可恐,可何钰一回来,竟睡的那么香,半点梦也没做,一觉便是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