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烦恼与苦闷一步步侵袭着她。

喂红鲤之时,日光正好,风清云静,可她感觉不到,只能感觉到热意袭身,痛苦不堪。

可如今,面前这个人却提了出来,郡主来了兴趣,腰背都微微挺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无父无母,仅靠一腔热血考入了京城,而又幸运地留在了京城,在这段过去里,深知父母于一个孩子而言,多么重要,尤其是待子女全心全意的父母,如果有人欺辱到家人,那就这样翻过去,那是不是就是默许,无声地告诉对方,自己无能为力了。”

这话在一瞬之间,惹恼了郡主,这几乎是指着她鼻子在嘲讽,若是那些命妇小姐在她面前这么说,她一定会“赏”她们点东西,让那群人后悔这份言论,可温岭不同,他的到来和那群人的目的不一样,郡主的怒火反而压了下去。但言语上还是少不了讽刺:“温大人的话,好像意有所指。”

太傅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从来不知道温岭是个这么直白的人,他欣赏温岭,殿试之上,他满腹经纶,锦心绣口,生生将那不可违逆之局化解,以寒门之身夺得殿试之首。

太傅曾经身份不高,这件事上他最有所悟,看着温岭,简直如同看着过去的自己,而后温岭为官,太傅特意去观察了一番,温岭看似默默无闻,实则在细微之处动手,早已有了一番作为,可世人却不知那是温岭所做,太傅心里很喜,温岭这个年纪,争抢功劳,太过寻常,反而默不作声才是反常,可这样避免他锋芒太露,惹人口角。

没想到今日,图穷匕见,他倒是露了犀利的一面,太傅已经多久没见到温岭这一面了,好像在殿试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

不过这份犀利是冲着郡主啊,郡主虽不似朝中那群人,可她的怒火,温岭未必承受得起。

“郡主见多识广,自然知道下官说一千句,都抵不上下官做一件事,我会帮郡主,解决心头之患。”郡主的怒火因温岭的这句话戛然而止。

“你可知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你能扳动他,你如今位居七品,有什么资格动他。”这话原本该是嘲讽说出来的,可因说个话得是温岭,反而有种暗含的意味。

“那不如郡主给我一段时间,证明自己。”温岭终于说道点子上,他端正地看着郡主,等待郡主的答复,他是了解郡主的,每一句话看似无礼,实则经过反复的斟酌,来步步紧逼郡主,给自己一个时间。

果然,笑了出口,她音色清越,很是好听:“真不愧是在大殿上妙口生花的状元,既然大人都想得这么周全了,那请就请大人证明自己吧,若那时念儿还喜欢大人,我必然不会阻止。”

温岭听到了这份答复,心绪复杂,真不愧是郡主,这话进可攻,退可守,到最后能不能答应,还是要靠念儿同意,不过他相信念儿,此事绝不是问题。

他依旧正对着郡主,十分坚决:“好。”

郡主听到她想听得话,但又提出了一点疑问:“温大人这份心意,确实是其他公子没有的,可大人能不能给我份限制,总不能大人要做十年,我让念儿等大人十年吧。”

温岭淡然一笑:“自然不会,我也舍不得让念儿留遗憾。”

郡主听到了答复,她端起茶杯,笑了笑,敬了温岭一杯:“那既然如此,就助大人旗开得胜吧。”

温岭喝完茶后,郡主瞥到一处角落,她勾唇一笑,大声道:“念儿既然来了,何必藏着呢。”

戚念早就换好衣裳了,只是她见郡主和温岭一直在商谈,她不敢出来。但也没有特意藏着,郡主一唤她,她立刻就从那角落里出现,走到了郡主身旁。

戚念身穿一袭雪缎云纹百褶裙,披着白底桃花纹褙子,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她一身雪肤,款款走来,点缀了水榭。

她走过温岭的时候,瞥了一眼,又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略为羞涩。

郡主和太傅见到这一幕,彻底看清了戚念的心思,他们对视一眼,有种莫名的心酸,自家的孩子还是要跟别人走了,他们却只能放手。

戚念站到了郡主身旁,郡主问:“你可听到他说什么了?”

戚念快速地看了一眼温岭,又迅速地收回了目光,道:“听到了。”

“我呢,给他这个机会,我也会提供一些帮助,这不算欺负你的心上人吧。”郡主道。

戚念嗯了一声,可她深知这不是欺负温岭,温岭反而是在忽悠您,徐慎是温岭和戚念记起前世之事后,最想解决的人,而在归来之后,他就已经设了一个坑,算计着要如何扳倒徐慎。

而如今帝王多疑,有了徐邻这件事,他必然会人去查徐慎,而那些证据戚念和温岭都或多或少地知道在哪,只要皇帝一查,那些东西必然会出现在皇帝面前。

徐慎必亡。

“温大人才高八斗,我一直想找机会讨教讨教,不知夫人能给我这次机会么。”太傅突然说出了话,郡主见此,笑骂道:“行了,快去吧,妾身可拦不住你。”

太傅带着温岭走了,走之前温岭回望了戚念一眼。

“你父亲还是个老好人,总喜欢这么明目张胆地解围。”郡主让戚念坐在她身旁,凝视着戚念的容颜,她怜惜道:“我儿这般出众,配什么样的人都该是配得上的。”

接着她又道:“可其他人你却都不喜欢,我的能力必定有限,只能在选人这一方面帮帮你,剩下的还是要靠你自己去经营。”

戚念心思一动,郡主这句话就是她已经同意了。

还未说话,郡主又抚了抚她的头,道:“我知道你喜欢他,只是嫁人不能这般随便,怎么也要测一测他的真心,要不然吃苦的还是你,他确实也有心,没固执在何晔身上,知道真正要害你的人是谁,我也不为难你,也不为难他,只要他真为你解决了这件事,或者说,只要让徐慎不会真要欺负你,我就同意。”

这一瞬间,戚念不知该怎么想了,郡主素来爱她们姐妹,从小到大,一直到她们嫁人,都是郡主把关,前世自己太执着,郡主才这么快同意,今生选择了,郡主还怕她多想,赶紧安慰她。

她心里暖流划过,反而流出了泪,可这并不是难过,而是一种别的情绪。

她抱住了郡主,汲取她身上的暖意。

太傅和温岭到了另一侧凉阁,他笑眯眯道:“郡主她话是说得严了些,可她心肠不坏,母子情深,她也是舍不得念儿。”

温岭回道:“在下知道,我有弟弟妹妹,要是有人心慕他们,我也是要好好考验一番,这很正常。”

太傅见温岭如此通透,立刻喜笑颜开,道:“那正好,我们来看看这些书,当时你在殿试上那些话,我记忆犹新,来帮我看看这本书,有什么见解。”

温岭沉默,原来带我出来最大原因真是为了看书。

他默默找个地方坐下,翻起了书,开始读下去。

***

戚念到了宫内的时候,皇后喝着保胎药,侍女在一旁摇扇,她走了过去,皇后见到戚念,在侍女的帮助下起来了,她挥了挥手,侍女下去了,屋内只剩戚念和皇后两人,皇后打趣道:“本宫还想着帮你弄一场宴会,没料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良人。”

戚念有些害羞,这个宴会皇后和她说过,她也很是期待,她珍惜和温岭在的每一个时辰,可却没想到她母亲先知道一步,这下连她姐姐都知道她的心思了。

皇后说得津津有味:“果然是温岭啊,当时我就在想,温大人最后会娶哪家闺秀,如今看来,竟然是你呀,不过温大人才华横溢,容颜俊美,且无恶习,妹妹嫁给他也是一件幸事。”

接着她又促狭地说道:“母亲看重门第,可她很心软,要是最后不同意了,我也会帮你求情的,别怕。”

郡主没将温岭和她打赌之事告诉皇后,戚念也不愿这时候告诉她,她姐姐现在身体还没全好,这些日子都是她和母亲轮流过来照顾她,哄她,不愿让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