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醒来
崔锦绣走到林曦面前,沉重地对她道:“容小姐,已经没救了,戚夫人还活着,现在你去请大夫过来。”
林曦缓了一会,已经缓和过来了,听了这话,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抆了抆眼角,匆忙地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林曦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崔锦绣收回了目光,她走了过去,一眼望过去,察觉到了什么,她比林曦看得更细致。
戚念和容凝身边都有一个杯子,散乱地扔在了地上,戚念杯子里面已经没有水渍,而容凝杯子也没有,但她额头上,淋了一杯茶,茶水浸湿了容凝的鬓角,扭曲地扑在了地上。
一切都笼在雾里,如雾里看花,模糊不清,而房梁之上,还有一人武功高强,盯着她们,崔锦绣想要带戚念离开这里,但她没有理由,能骗过房梁上的人,她很怕那人出手。
林曦走的时间不长,可对于崔锦绣而言,像是有人弄歪了日晷,时间如此错乱,甚至连变都不变,崔锦绣有点心焦,她决定变为进攻,这样畏惧下去什么也改变不了,她深吸一口气,想要说话,可话还没说出口,房梁上那骇人的压力就消失了。
崔锦绣冷汗直接从额头流了下来,那个人发现自己的意图了,但自己还活着,意味着那个人并不想置自己于死地,她浑身上下都是从死亡中逃脱的庆幸,而后屋外传来了大夫和捕快的动静。
崔锦绣退了出去,任凭户部尚书之女如何问她,她都默不作声,她现在都从那强悍的实力中无法反应过来。
她自幼和父亲学武,自认为付出的努力比谁都多,况且她确实有天赋,她学武的速度要比一般人快得多,江湖之上,能打过她的少之又少,能强悍压过她的,更是寥寥无几。
她垂着头,像是找不到毛球的猫,闷闷不乐,她心底有几个猜测,但没有证据,没法直接确定。而林曦主动坐在她旁边:“有一件事很奇怪,我必须要跟你讲,我刚要去找大夫,他们就来了,而且我认识其中一个,他不是普通的大夫,他是太医。”
“嘶~”
林曦这句话像是说书人的醒木,直接敲明白崔锦绣疑惑之物。
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她身上,她有一瞬间的过于清醒,崔锦绣几乎可以确定房梁之人是谁,而害死容凝的人她也知道了。
崔锦绣苦涩地笑了,今日之事,只能埋藏在自己心底,谁敢揭露皇帝的秘密呢,就算可以,以如今皇帝的残暴,也不当什么用吧。
太医终于出现了,他看了看林曦,是这个姑娘带他们过去,太医对林曦道:“戚夫人已无大概,一会我开个方子,每日喝一碗就好了,至于容小姐。”太医停下了,最后叹息了一声,小声道:“她没救了。”
旁边一侍卫听到后,默默退去,他声音很轻,在场之人,都未察觉到,毕竟贵女都在这里聚着,喧嚣声不断。。
林曦感激太医,而一旁的尚碧默不作声。
尚碧她悔不当初,她不该离开小姐一步,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等小姐起来。
可如今她只能站在这里,等戚念醒来
太医唰唰写好了药方,收拾背囊快速离开,身为太医院的太医,最重要的就是少问少管,皇帝的近侍找他来求药,顺道说出了那人中了什么药,让太医准备好要带去的药材,太医久经皇宫风云,一听侍卫这话,他就明白了什么。
治好戚夫人,太医赶紧离开了。
他离开之际,看到了礼部尚书,他女儿身死,身为父亲,他匆匆赶来,而后他看到了太医。
礼部尚书自然是认识太医的,他走到太医面前,喉咙里挤出一种悲戚而又孤绝地声音:“我女儿她……”
太医曾和礼部尚书喝过酒,有那么一两分交情,他拍了拍礼部尚书的肩:“节哀。”
太医见到礼部尚书满眼都是难受,甚至是愤恨,太医忍不住道:“带着你女儿回去吧,挑块墓地,多烧点纸,其余的就别做了。”
礼部尚书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太医,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不让他复仇,接着太医就道:“害了你女儿的是那位。”
礼部尚书不可置信,像是受了沉重的打击,一时之间老了十岁。
他默默收回女儿的尸体,而过了这日,礼部尚书就听闻了真相,而后他前去上朝,百官谈起宫妃,年轻的帝王毫不在意,甚至冷笑道:“前些日子朕倒是遇到一位美人,可是太战战兢兢了,朕讨厌胆小的女人,难道诸位也想自己的女儿和那个女人一样。”
皇帝这话说完后,礼部尚书彻底明悟,他递了辞呈,回老家修养去了。
贵女见那边喧嚣,于是众人都去了,而她们进去之后,猛然见到容凝的尸体,都惊呼了起来,她们都是富养在京中,家中之人哪让她们见到这么残忍的事,众位贵女猛然见到活生生的人,下一刻躺在血泊之中,心思细腻的,直接从屋内逃了出去,干呕不已。
户部尚书之女她留了下来,可她面容不佳,她办的宴会,结果出了差错,容凝死了,戚夫人昏了,要是这两个家中有一人来找她麻烦,她都要付出代价。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很奇怪,礼部尚书来了,他只带走了容凝的尸体,而后的话却没有多说就离开了。她们将戚念弄到隔壁,这屋全是血迹,实在不能待下去了。
几柱香之后,戚念也醒了。
戚念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前世,皇帝残忍暴虐,嗜杀无度。戚念当时曾拜见皇后,当时皇帝来了,皇后让她躲了起来,戚念听到皇帝摔了昭和殿的瓷器,也听到皇帝当场杀了殿内的宫人,而小皇子冒失地闯了进来,见到死人,惊恐地喊了出来,可皇帝不以为意,甚至对皇子道:“你是朕的儿子,该知道何为身份尊贵,旁人的性命,不过是在你的一念之间。”
皇帝说罢就走了,只剩下皇后瘫坐在一旁,而皇子抱着皇后低声地啜泣。
而后他在某日,荒唐的离世。皇后告诉她皇帝当时身死之时,曾怒火冲天,眼底是暴虐的暗沉,而她当时的身份足以见到皇帝的尸体,戚念随着女官前去祈福,皇帝躺在那里,毫无声息,完全看不出暴虐的模样,人死如灯灭,万恶之人,终于亡去了。
可重来一次,皇帝要怎么死。
戚念醒来之后见到了众人都陪在他旁边,尚碧扶她起来,户部尚书之女凑了过来,神色婉转:“夫人,你感觉如何?”
戚念摇了摇头,道:“无事,此事就不要再过问了,我不想计较了。”
户部尚书之女神色一变,她像是察觉到什么,面色一凛,道:“好,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说罢她就带着众人离开了,只留下尚碧一人留下照顾戚念。
户部尚书之女出去后,唤来侍卫,侍卫终于道:“是陛下来了。”
她不可置信,又想到戚念那不想追究的样子,深受打击地离开了,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之事,很快就在贵女之中传了起来,皇帝的冷酷终于藏不住的露在贵女面前。
* * *
温岭坐在军帐之中,他看着将士传来的消息,设在塞北众皇子的细作终于有了用,他开始挑拨起了塞北众位皇子,那群人开始互相争斗,而塞北的进攻,也缓了下来。
温岭合上军情,而魏衡撩开营帐,匆忙走了进来,他面前带喜,道:“温岭你的方法果然对了,现在咱们不那么被动了,我觉得今天完全可以出击了,而且我终于感觉到郡主的厉害了,原本塞北这地,一直在缺粮草,可郡主插手了,这的粮草源源不绝,不够我还听闻有你夫人的手笔,你夫人也周旋了不少。”来到这里之后,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互叫名字已是常事。
温岭听后却没有自豪的样子,而是充满担忧:“如今京中纷乱,夫人怕是前路更为艰难,此次攻打塞北,要加快速度,唯有这样,才能尽早归京。”
可怜魏衡至今未娶妻,实在是体会不了归家之人的急切,他和温岭不同,他更像多在塞北待着,这地方可比京中自由,他练武至今,或许就是为了在这地展翅。
“那战争结束之后,温岭你回去吧,我多留两年,让我练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