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说起来,她能够得到这些讯息还真要感谢那些攻略者们呢。

方简温和一笑,“我父亲是钢琴家,母亲是小提琴家,我从小就被他们按在家里学这些东西,从开始的反感,到后来的喜欢,甚至在音乐的世界中找寻我自身存在的意义。”

方简避开她探寻的视线,盯着脚下的台阶,从沙滩走上了上方的柏油马路,路过一根根斑驳的路灯。

路灯流泻下的焦黄光线融化了自己下方的一小方黑暗。

两人从光亮处走到黑暗中,又从黑暗中走到光亮处,光影划过两人的面容,就像是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风景——不会老去,也不会湮灭。

“我的父母想要让我跟随他们一起去世界巡演。”方简踩过光与影的边界线。

“那你的选择呢?”

“我没有同意。”他偏过头,目光如碎影流光的海面,怀着一种隐秘的情感看向她。

辛瑷沉默了一瞬,这才开口:“为什么?”

“因为森岛是我的家,我的音乐、我的一切都是这里赋予的,这里是我的根,我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

他突然停在了一根路灯下,暖黄色的灯光在他的头发上打出一道光圈,“那么你呢?”

“如果有机会你会选择离开这里吗?”

辛瑷凝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搜刮出某些隐秘的试探,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神色温和,似乎只是突发奇想才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大概是无根的浮萍吧。”辛瑷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撩到耳后,神情冷淡,声音冷漠:“但是浮萍也向往着远方。”

方简的眼睛眯起,朝辛瑷逼近了一步,“如果有人愿意做你的根呢?”他迫切地加快了语速,“你愿不愿意为了那个人而停留。”

她对于他的问题避而不答,指着大海尽头低声道:“你见过森岛之外的世界吗?如果没有见过,又怎么能说那里的世界不能同样带给你灵感呢?”

她露出一丝明艳的笑容,就好像每一寸冰都染上了丹砂,雕刻成了最美的花朵,那是开在冷艳之上的妩媚之花,充满了勃勃的生机与野心。

“如果我还没有清楚的认识这个世界,又怎么能够知道自己想要的根究竟是什么?”

辛瑷不知道方简说出这些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究竟是要试探她还是要和她碰头……无论哪一点,她都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也向他发出了邀请——

如果你真的拥有了自我意志,那就跟我一起来看看这个世界吧!

他笑容依旧温和,仿佛刚才的对话都是一场无聊的交谈,直到将她送回家门口,他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这天又是阴雨天,图书馆里开了灯,可是阅览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姚窕一面拖着地面,一面与辛瑷商量:“辛姐姐,天气这么不好,我们也该早些回去吧?”

“嗯,今天就早些关门吧。”

姚窕欢呼一声,立刻加快了速度。

“关门?呵,这倒是一个好想法。”一个嚣张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那你们就永远关门吧,好不好?”

门口站着两个人影,来人慢慢走了进来,干净的靴子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改良版的军装大衣穿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他身姿笔挺,腰细腿长。

跟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身穿执事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低头哈腰将手中的黑色长柄雨伞收了起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箱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缠枝灯流泻下的光在他柔软的白发上晕开,将他衬托的越发貌美,即便他眉眼间是完全不掩饰的桀骜,也完全无损于他的美貌,甚至让这种美貌带上了利刃,能将任何起觊觎之心的人扎的千疮百孔。

可是……

辛瑷的目光偷偷在他的腰间、双腿逗留,他真的是骑摩托车出事故的那个男人吗?

虽然长着一模一样的脸,虽然声音一模一样,可是,她的心里就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关先生,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双眸划过一道光,“原来你偷偷将那张名片捡走了啊,”他嗤笑一声,“亏我还以为你是个清高的,原来不过是在我眼前做戏而已。”

虽然被他误会了,辛瑷也懒得解释,只是冷冷淡淡地凝视着他,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关雎捏住自己中指,低头一笑,“你是个俗人那就好办了,开个价吧。”

“你在说什么?什么价?”

即便被他的气势所摄,姚窕还是勇敢地站在了辛瑷的面前。

关雎瞟了她一眼,神色却嫌弃的很,好像将她看做了什么多余的垃圾。

姚窕冲动地要说些什么,辛瑷却将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用了些力气,她回头看了辛瑷一眼,没有作声。

“我不明白您说开价的意思是什么?”

关雎勾唇一笑,“当然是买下你这间寒酸的图书馆价格了,反正没了这地方你的书也要扔的,我就将这里全包下了,你直接说个价好了。”

这种有钱人的嚣张模样实在令辛瑷手痒,她只想将他按在地上猛揍一顿。

不过,她开口却问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腰还疼吗?”

关雎一脸的莫名其妙,而后脸上流露出一丝暧昧,“如果你想接着这个机会向我示好也不是不可以……”

他微微上挑的眼睛眯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呀,我的大腿可以给你抱。”

“不过,你这栋图书馆我是要定了。”

他慢悠悠地绕着辛瑷转了一圈,“馆长可是难得的美人儿,何必一直抱着这间老旧的图书馆不放呢?”

“金大腿都已经递到你的眼前了,你可要抓紧机会啊。”

“既然你都已经说这里老旧了,又为什么非要我这栋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