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汀迈着猫步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什么都不用做, 你只要还保持着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我再继续贴近, 他们自己就会做出选择的。”
叶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 意味不明道:“男人啊,越是知道女人危险, 就越是忍不住要动心。”
她摊着手,笑着妩媚,“男人啊就是犯贱!”
辛瑷脚步顿了一下,又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离开。
巧的是在路上遇见了顾秋水, 他背着一块画板,目不斜视地走在马路上。
辛瑷停下脚步,打算问一些事情,他却与她抆肩而过。
辛瑷不可思议地回眸, 他没有回头看一眼。
辛瑷扭身钻进苏病已的花店中,苏病已正哼着歌给自己的花喷水。
辛瑷在花架旁的竹椅上坐下,看着不远处的插到一半的花篮,仿佛又看到了潘缪温柔地修剪花枝,将一朵朵鲜花组合成漂亮的花篮。
她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唇上一凉,她低下头,见一只红玫瑰正抵在她的唇上,捏着花枝的手指修长白皙,就好像是精雕细琢的工艺品。
“不要叹气,好运气会被你吓走的。”
苏病已低下头,另外一只手则向辛瑷探去,辛瑷朝后一躲,后背紧贴着椅背,他盯着他,眸光盛着二分晨雾,三分星空,五分春水,却是十分温柔。
他的指腹贴着她的脸颊缓慢地抚摸了一下,眼中的雾气深了几分。
“为什么呢?”他又往前探身,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脸上宛若胭脂一般晕开。
“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好熟悉……”
辛瑷眸光一闪,食指顶着他的眉心,将他重新顶了回去,“或许吧……你可真是个傻瓜。”
莫名其妙被骂了,苏病已有些懵,口中喃喃:“为……为什么啊……”
辛瑷向周边扫了一眼,似笑非笑道:“看在你立功的份儿上我就先不追究了,事后咱们再好好谈谈。”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作出一副勉励他的模样。
“你现在给我说说,顾秋水是怎么一回事?”
苏病已摊着手道:“我不了解,之前还跟他有过接触,最近则是一点都无,他变得有些奇怪。”
这种奇怪辛瑷自然也感受到了。
“他是什么时候改变的?”
他弯下腰轻轻嗅了嗅她的发丝,长长的睫毛每一次颤动都似乎会搔到她的脸颊。
“他本来每天都会来我店里,自从冬天来了,他就不再来了。”
辛瑷将身上的大衣合拢,“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
苏病已将拨除花刺的玫瑰花放在辛瑷的脸颊边,而后将那朵玫瑰别在了她的耳朵上。
“为什么是红玫瑰?”
——他不是一直送黑玫瑰的吗?
苏病已挠了挠脸颊,呆呆道:“我也不知道……”他眼睛一弯,“只是觉得,这样更适合现在的你。”
修长的手指拂过她鬓角的玫瑰,就像是在抚摸着她,苏病已眼眸一暗,弯腰吻上了那朵玫瑰——
“欢迎女王回归。”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倒是先愣住了。
“哎?我说了什么?”
辛瑷深深开了他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苏病已跟在她的身后呆呆地嘀咕着:“完了,我一定是惹她生气了。”
辛瑷生气了吗?
完全没有。
重新跨进寒风冰雪中的辛瑷抱住自己,眼睛里却像是燃烧着明亮的烟火。
辛瑷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的,她从楼上到楼下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冯小怜的踪影,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真有这么害羞?
后来几天,辛瑷才终于了解到这件事究竟给冯小怜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他不仅变成了二十四孝好男人,还尽量避免与他见面,偏偏他如果想要认真藏起来的话,辛瑷很难能找到他的踪影。
这就难办了,毕竟他的好感度还有用。
辛瑷望着头顶的缠枝灯,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半夜,大门“咔嚓”一声清响,掀起一道小缝,一个人影快速冲了进来,将门轻轻地合拢上,视线却一直盯着楼梯看。
直到确认没有人被惊醒,他才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双手拎着拖鞋,光着脚踩着楼梯往上走,路过一个主卧门前时他顿了顿,越发屏气凝神。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才缓缓呼出了一口气,随手将拖鞋扔到墙角,他捂着额头将自己扔向松软的大床。
然而,身体刚接触到床,他就立刻觉得不对劲儿,迅速翻身而起,一双柔软的手臂却从床下探出,温柔地抱住了他的腰。
明明她用的力道并不重,他却像是被剪断了翅膀的小鸟,再也飞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