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对方不满嗔一句,不情不愿撤走。
眼前少个遮挡视线的人,陈婉约掀起眼皮,映入眸中便是好久不见的故人面孔。
她平静地看着,唇角半点弧度变化都没有。
仿佛只是个陌生人。
他乡遇故人,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只是时机不对的话,反而更添笑话罢了。
发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眼里情绪耐人寻味,陈婉约主动开口:“原来租场地的人是容少,真是有缘分。”
容寄依然一瞬不瞬,目光不移,眸色深意翻滚,“婉约。”
“你好,我是这里的老师,你可以叫我陈老师。”
陌生的口吻。
陌生的态度。
这里人员杂多,说什么都不合适更别说许久了。
容寄涔薄的唇抿着,良久才涩声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陈婉约轻嗤:“我刚刚已经做了介绍,我是这里的老师,你还想了解什么?”
他欲语还休。
可能有太多的话。
又可能那些话说出去过于浮夸虚伪,最后都化为言简意赅的两个“我想”。
想知道,想了解,想要联系方式。
陈婉约自然没时间陪他继续交谈下去,打算和秋棠去把费用结算下,转身迈开不到五步,刚才立于眼前如同松柏的男人再一次横在她眼前。
容寄做出让步:“五分钟。”
陈婉约:“没空。”
“两分钟。”
“一秒一千美金。”
“好。”容寄毫不犹豫地答应,
倒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陈婉约轻笑:“抱歉,开玩笑的,我真没空。”
“怎么会变成这样?”容寄逆向抹了把头发,看起来既愧疚又不安,“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很缺钱吗?”
陈婉约漠漠看着,没回答。
突然,一个手机铃声响起。
容寄扫了眼号码,略微烦躁,却不得不接通。
那边传来的是江漫柔声音。
“怎么样,场地费交完了没有?听陈婉约说她有话语权,要不你和她说说,让她免去场地费,我敢打赌,她肯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逞强的。”
“我们不缺钱,我就想看看她逞能的样子,穷得都去教小孩子了,看她还能装出什么清高来。”
“喂,怎么不说……”
通话被掐断了。
江漫柔短短几句,就让陈婉约了解到,她让秋棠答应把场地租给他们,反而让江漫柔认为是容寄的功劳,甚至还想让容寄出卖色相,来免去场地费。
这里的费用对现在的舞团来说并不是承担不起,江漫柔纯属想占便宜罢了。
最终,陈婉约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还有这么搞笑的人。
陈婉约以前认为她反正无所谓,被误会一次就误会一次吧,江漫柔把容寄当成香饽饽,认为他能有让人出租场地本事,就随她认为了。
可没想到江漫柔既天真又贪婪。
看着容寄的电话挂断后,陈婉约语调平稳毫无感情:“租费还没交是吧?现金还是刷卡?秋棠,他们之前说双倍付来着,记得把空调费算上,别客气,不然总有人自恋地以为我们想套近乎——”
“婉约。”容寄颇具无奈的俊脸弥漫出难堪,“我没有想过占你便宜,是江漫柔的意思。”
“听说。”陈婉约语调放缓,“你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来慈演的,是吗?”
慈善演出的表达形式为,一方献出表演,另一方出资赞助,资金会捐给贫困项目,参与的双方都会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赞扬。
陈婉约知道,没利益的事情,江漫柔不会做的。
她知道这次慈演较为隆重,是为世界难以攻克的病患所组织的,江漫柔带领舞团一旦出席,无疑刷上世界各地的好感,更加奠定她在国际舞界的地位。
她挺好奇容寄是为了地位,还是为了江漫柔。
“不是。”容寄想都没想就否认,“我是为了你,我知道你在这里……”
知道你在,所以才带领大家来这边。
不等他说完,陈婉约想都没想就打断,“好了,去交钱吧,我不想听这些煽情的话。”
容寄没有动。
陈婉约懒得和他费时间,错开步伐准备走时,他紧跟着挡在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