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跟着红珠把身体屈成一个令人心疼的姿势,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她怕陈锦。
毫无征兆,突然就怕得不得了。
这位刚刚及笄的二姑娘,生起气来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她那深沉如古井的眼睛,像无边无际的夜里的海,没有头,看不到边,只能在这海水里泡着,忍受着周围如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恐惧、战粟、彷徨、绝望。
“先下去吧。”
这四个字,如同赦免的圣旨,让红珠和碧玉二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起身时,里衣已经湿透了。
待二人出去了,陈锦道:“让她们在这里住下,以后跟你和瑞儿一起,留下来伺候。”
音夏应了,出去安排。
回来时,见陈锦在院子里,坐在石凳上。
看到石凳,音夏又想起四太子留下的那件斗篷,铺在凳子上,给姑娘当坐垫。
音夏又觉得四太子挺好的。
多会疼人啊。
音夏走过去,问陈锦,“姑娘,四太子那件斗篷要怎么办?”
“洗洗给他送回去。”
“哦。”
陈锦说:“把紫月带来,我有些话要问她。”
“是。”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那一眼
红珠和碧玉便在陈锦的院子住下了。
音夏细心,特特跟红珠说:“你跟碧玉的吃穿用度一律跟从前在老太太房里一样,姑娘特意跟夫人说过此事了,我跟你是一早相熟的,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跟着咱们姑娘,好日子在后头。”又对碧玉说,“你别看姑娘有时候很凶,但心是好的,以后你们便知道了。”
碧玉连连点头。
红珠说:“咱们瞒着姑娘对紫月用刑确是不对,只盼着姑娘不要生气才好。”
音夏拍拍她的肩,“姑娘可没那么小气,你别多想。只是话说到这里,我便多嘴说一句,姑娘也说了,若你跟碧玉想出府也是可以的,姑娘自会给一笔钱你们自己营生,嫁人也好做些其他事情也罢,绝不会拦着你们的,你们的意思呢?”
碧玉忙摇头说,“我从小在府里长大,哪里也不去。”
音夏看向红珠,她知道红珠还有个哥哥,在宫里当差,虽是个阉人,但好歹日子还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