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说:“有多厉害呢?”
墨童回忆了一下,说道:“我第一次入相府,她着人给我送了一碟点心,然后我病了一场。但因她做得滴水不漏,我们没有证据,便这样忍下来了,自那以后,阿娘便再没带我去过相府。”
对一个孩子下手,果真是厉害得很。
“墨斐然是她儿子吧?”
“嗯。”
“那你知不知道,墨斐然其实不是她亲生的。”
墨童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陈锦笑了笑,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这世上最大的不可能就是可能,这位墨夫人与当年自相府出嫁的尚书夫人墨筠一样,都是被家里宠坏了的人。墨夫人当年生产时难产,她的新生孩子早在出生时便夭折了,但她为了稳住自己在相府嫡夫人的地位,便去外面抱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回来,那孩子便是今天的墨斐然。”
“可是相府的人不知道。”墨童说。
“对呀,”陈锦笑道,“若是知道了,你便是相府的嫡少爷了。”
墨童摇摇头,“我不想做,我不喜欢那个府里的人。”
陈锦没再说下去,只将身前的点心推过去,墨童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被食物塞满的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吃完了一块杏仁酥,墨童拿手帕抆净了手,问道:“我听音夏姐姐说,夫人已经搬出去了?”
陈锦点点头:“今日你来,也正要跟你说此事,以后便劳烦你多费心了。”
墨童忙起身,长揖到底,“姑娘对我照顾颇多,万不要说这话来折煞了我。”
“钟大夫说你比他还像老头子,果真没有说假话。”
明知陈锦是在取笑他,墨童也反驳不了。
他从小没有父亲,总是被欺负,欺负得多了便懂事了,加之亲眼目睹过阿娘的辛苦,就更加不愿意凡事让阿娘去操心。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样一个性格。
他记得第一次去相府时,墨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回去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一个人睡觉。
但又不能告诉阿娘,一个人在黑暗里,睁眼到天明。
现在渐渐长大了,他唯一想做的,便是挣很多钱,让阿娘再不会受别人的欺负,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
……
墨童走后,陈锦去看了陈茵。
如今她虽被关进柴房里,陈知川还没有禁止别人去探望,大概也是没觉得会有人去看她吧,除了陈夫人和陈锦以外。
柴房门前也没人看守,只一把大锁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