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 / 2)

提灯入梦 2月28日 2533 字 6小时前

大公子未置一词。但表情并不意外,看来他也已经想到了。

“皇帝死了?叫我们进来干嘛??”席文文不解。她实在不知道汤豆是怎么想到的。

“深夜入宫,不会是小事。明日就是封禅出行之期,日出之前仪仗就要行至码头上皇船。除了皇帝死了,我想不出别的原因突然叫我们进宫。”

“可就算是后幸福死了,也和我们没关系啊。”

“殿下因为昏睡之症,一向不被看好,朝中对他诸多不满,本次封禅原就是想,先把他以储君之名上报给历代祖宗,名字刻画在镇国之石上,一锤定音。但如果皇帝现在一死,朝野上下那些本来就有意于其它人选的世家大臣们又会怎么做呢?我想,娘娘是打算把皇帝已死的消息瞒下来,等出了海就好办了,到时候殿下会以新帝的身份进蓬莱洲。等拜完了先祖,再将名字刻上了镇国之石,就大功告成了。”

“可这也不关我们的事啊!”

“封禅一向是帝后同行。”大公子开口说道:“光有新帝一个是不行的。”那位殿下需要一个皇后。以娘娘和徐娘子的交情,在这种形势之下,她能想得到、可以相信的,也只有徐娘子。汤豆更是不二人选。

“我想,新帝原本就是很喜欢阿豆的。想必也不会反对。”大公子的声音冷清,并没有多少情绪。

可席文文听得呆住。皇后?回头发现汤豆在看着她。

那种眼神,她曾经见到过。

那是在考场时的眼神。

她心中一懔。可又惊疑……难道说……不是吧……两个人只是短暂地对视后,就各自别开了视线。

现在车子还在大街上。黑夜寂静,一点声音都格外地引人注目。

不多时,车子进了宫门,长驱直入,一直往娘娘寝宫去。中间连下乘换车都省了,只是狂驰。

远远守在宫门的人看到车子来,立刻就撤了门栓和门槛,放车子直行。

在进入娘娘宫中的一瞬间,汤豆突然暴起向大公子扑过去。伸手出拳猛击的第一个部位就是喉结。

那是她上第一课时学到的。

大公子显然也在等着这个机会,在她动的同时他已经一个肘击直击她面部。动作丝毫不比她慢,汤豆这身体到底不是以前的那一俱,反应也比不上以前快,虽然已经知道要闪开,但还是没有成功。在被击中的瞬间,整个人都是蒙的,血的味道在她口中蔓延。

但她没有给大公子更多的时间,立刻胎膝向对方腹击倾尽全力顶过去。

这时候席文文也已经动手了。

可大公子已经结完了印,忍痛向地上按去。

席文文还没有接近他,就被巨大的风浪猛击开,贴在车壁上竟然一时不能落下来。她挣扎着想结出一个印,但被巨大的压力压得死死得。而汤豆已经被大公子一手掐住了喉咙。

他压低了声音厉声说:“你疯了吗?你不死我是不会死的!你这样只会惹怒我。你要再动,我就杀了席文文,就像杀了赵小明那样!”

这是一个很遥远的名字。

但在被记起的瞬间,赵小明的形象就鲜活起来。那是个非常干净、好看的少年。就像昏暗世界上的一道光。

“我不动你就不杀我吗?你知道我去蓬莱洲要干什么!既然不能阻止我上船,那你就不会让我活着走出这个车子!”汤豆咬牙低喝了一声,拔下头上的金簪向大公子的喉咙刺去。不论喉咙上的手怎么收紧。她都不管。

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

哪怕眼前一已经发黑,什么也看不见,但那种杀意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蓬勃。

杀了这个人!

此时外面有内官大叫的声音:“车里怎么了!”又有人想来把门拉开,但没有成功。

颂言将门紧紧锁住。外面一片慌乱。

但似乎只是一恍神,一切就安静下来。汤豆喘息着看眼前的一片腥红。她手紧紧地抓着什么。

然后她看清,那是席文文。

席文文被抓紧了喉咙,无法呼吸脸憋得通红,一手按住孔得意:“不要伤她。她以前也曾这样过。马上就会醒的!她只是在保护自己。”一边低声叫她:“豆子!豆子!醒醒,是我。你看清楚。是……我。”

汤豆猛地松开手。

但发生过什么已经不是十分清楚,就像那时,在教室里那几个男生对她的围殴怎么会以她的胜利来结束,她也不是很清楚。

唯一相同的是,满地的血。

大公子已经死了。

孔得意满脸是血,愣愣地一屁股坐在血泊之中。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一切中清醒过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

“他不是用了同心符吗?”他瞪着汤豆。回过神来骂:“你疯了吗?他是对你用了同心符的!你敢动手?这跟要自己半条命有什么差别?”想想又问:“难道你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汤豆摇头:“我不知道。”她只知道黎川一定不会让她上蓬莱洲。

因为他太清楚她想干什么了。他哪怕放弃用她的寿命来延续自己的生命,也不能冒险。

因为如果汤豆真的成功,未来被改变的话,他连自己是不是会存在都不确定,还要那么长的寿命干什么。

但是落车之后,他就不会再有机会动手。在车上又有军士们环绕,一呼即应,没有时机。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在进入宫门之后的这几分钟。

这时候军士们会停驻在宫门外,只有一个内官两个小内官会来引车往内殿去。就算有声音传出来,外面的军士也来不及赶到。

她不抢先动手,就只能等死。

“你到底是什么人?”席文文茫然。同心符是很强的颂文。但汤豆却突破了这个颂文的规则。

“我不知道。”汤豆喘息着抹了一把脸,不仅没有抹干净脸上的血痕,反而让整张脸都被血污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