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别人敢说覃盎然是笨蛋,必定是要第一时间挨揍的。不过杨浚的这句话,直接就让覃盎然勾起了嘴角。
“你是来认姐姐的?小蝌蚪找姐姐?”带着些许调侃和揶揄,覃盎然对杨浚的恶意已然流露了出来。
他说过,不会准许杨铭山身后的那些人伤害于秋意。杨浚方才的语气和态度,可不像是主动来友善求和的。
那么,是来找于秋意麻烦的?
“谁找姐姐了?本少爷从小就是独生子,偷来的姐姐?”杨浚很是嫌恶的瞥了一眼于秋意,大咧咧的走到沙发想要坐下,“我只是来亲眼瞧瞧传言中我爸的女儿,瞅瞅长得咋样,上不上得了台面。”
杨浚话说的顺溜,想要坐下的潇洒举动却是没能维持住。只因覃盎然一脚踢过来,他就直接狼狈的以栽倒的姿势,趴在了沙发上。
“你居然敢动小爷?看小爷不揍得你……”比起覃盎然,杨浚实在不擅长打架。这不,趴在沙发上愣了近半分钟,他才反应过来,他被覃盎然踢了。
杨浚气呼呼的站起身,张牙舞爪就想要跟覃盎然还手,说什么都要较量一番。
不过很可惜的是,杨浚并不是覃盎然的对手。在他而言很是卖力的动手,落在覃盎然眼里,只是毫无杀伤力的小打小闹。
最终,杨浚这一架确实打了,却打的很狼狈,输的很惨。
直到终于顺利坐在沙发上,杨浚很是俊美的脸上,已经成功破了相。
“这种只会动手的野蛮人到底哪里好了?赶紧跟他分手!小爷给你介绍更好的男朋友。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关键是还温柔体贴,保准比这个野蛮人强上千倍万倍。”揉着发青的嘴角,杨浚气呼呼的跟于秋意说道。
“没有人比覃盎然更好了。”冲着杨浚摇摇头,于秋意剥了手中的熟鸡蛋,递给了杨浚,“自己揉一揉,会感觉好点。”
“小爷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你给我等着,这个仇,小爷肯定会报回来的。”愤愤然接过于秋意手中的鸡蛋,杨浚不服输的继续跟覃盎然放狠话。
覃盎然直接嗤笑出声:“行啊!看你是想要自己上,还是没出息的找人来打群架,我都随时奉陪。”
“谁要没出息的打群架了?我就自己上。单枪匹马也能将你撂趴下,你给我等着。”挑衅的对着覃盎然比了比手势,杨浚委实气得不轻,也格外要脸皮。
“行啊!看在你还算有骨气的份上,我就姑且接受你的挑战了。”一副施恩的态度和口吻,覃盎然显然深知如何挑拨杨浚的怒火,直把杨浚撩拨的心火旺盛,只差没跳脚扑过来了。
“好,很好!你给小爷等着,等着。”杨浚用力捏着手中的鸡蛋,直把鸡蛋当成覃盎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
眼看着覃盎然和杨浚斗得风生水起,于秋意笑着摇摇头,索性去厨房端来了一盘水果。
“吃点吧!”将切好的水果摆在杨浚面前,于秋意率先开口,“你就是杨浚吧!你爸爸昨天来过,有提及你。”
“我爸爸?不是你爸爸?”撇撇嘴,杨浚面上带着嫌弃,却还是伸手拿了一块苹果,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暂时还不是。”于秋意摇摇头,语焉不详的笑了笑。随后,问杨浚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找我的?”
“也不算。”摆摆手,杨浚探究的看向于秋意,“本来呢,我就是随便过来瞅一瞅,瞧瞧你到底长得什么模样。看完就走人,没打算长待。不过刚刚听你话里的意思,我怎么就觉得那么怪异呢?来来,说来听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想认我爸爸?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你爸爸就是你爸爸,不是吗?”于秋意听懂了杨浚的潜台词,却并不想顺着多言,而是认认真真的表明了她的态度和立场,“我并没有随便认爸爸的习惯,暂时也不会贸贸然破坏任何人的生活和安宁。同时,也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搅我的人生。我过的很好,一直都很好。”
“很好?也不见得吧!”杨浚冷笑一声,随手指了指现下他们所在的房子,“这栋别墅不是你名下的,而是你那个男朋友的。至于你妈妈,不但另外嫁给了其他人,还有了第二个孩子。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可以称之得上好?而且还是很好?”
“嗯。我很确定。”不若杨浚所预期的反应,于秋意脸上丝毫没有被戳破真相的尴尬和不自在,而是真心坦荡和温和,“或许我现在的状态并非大众眼中的很好。但是之于我自己而言,我过的很好,也很幸福。更甚至可以说,现如今的我,已经拥有了我所想要的全世界。”
“你的全世界,就是那个只会打架的野蛮人?拜托,女孩子要现实点、理智一些。别动不动就被一些表面上的蝇头小利给迷/惑了眼睛,也千万别被这栋别墅的华丽外表给骗了。你要是想住大别墅,小爷都能送你好几栋,不比你现在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要舒服自在?更别说,真等你回了杨家,钱根本就不再是你需要执着和追求的奋斗目标。你只需要乖乖在家里坐着、舒舒服服在床上躺着,就有大把钞票砸在你头上,足够你十辈子都用不完。”一副看土包子似得表情瞅着于秋意,杨浚全然没有察觉到,他那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早已偏离了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不过,就算意识到了,杨浚也会毫不在意就是了。
这位大少爷自小就肆意妄为惯了,迄今为止,还没有谁能制服得了他。
也就覃盎然,首度破了例,不但动了杨浚,还伤了杨浚的脸。
杨浚大道理一套又一套,说的委实在理,也足够实际。不过,于秋意除了浅笑,就没再接任何的话了。
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过的好与不好,从来都不是别人嘴上说的,而是由她自己来判定的。
倘若离开了覃盎然,就算给她金山银山,她也不会真正觉得幸福。
反之,只要留在覃盎然身边,便是让她最为满足的事情。
更何况,于秋意抿抿嘴,看向信誓旦旦的杨浚。
寄人篱下?看人眼色?杨浚从哪里看出来的?她自己都没有半点感受来着。
杨浚当然不需要看出来。他只是动动脑子想一想,就这样认定了,也是这样执着坚信的。
“喂!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认真听?我在跟你讨论的是你的终身大事,是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大事件。我能体谅你没出过青州市,没什么见识,没见过什么好男生,就这样被这个野蛮人给骗了。但是,我可是真心忠告你的。你别不识好人心,傻傻不听劝……”杨浚大少爷确实是第一次劝人来着。而且是劝人分手,另寻更好的幸福和生活。
十四年来,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估计以后,也很难再会出现类似的画面和场景。
于秋意,怕是要占了杨浚人生中最为特殊的浓墨一笔了。
“覃盎然不是野蛮人。”杨浚说了这么长一大串,于秋意唯一反驳和关注的重点,也就只有这么一句话了。
杨浚张张嘴,愣是被于秋意的反应给噎住了。
这是闹怎样?他堂堂杨家大少爷,本来以为自己是独生子的,一辈子都没有一个爹一个妈的兄弟姐妹。结果临到十四岁,突然蹦出个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还是个标准的傻白甜?
求不要这么虐!他还等着这个外头的姐姐杀回杨家,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再好好抢一抢杨家的家产和继承权。最后再来个你死我活,论个真假成败,成就一番霸业。
哪想到,他爸曾经的初恋情人居然如此不给力,直接就给他生了个傻白甜姐姐出来。
那么现下,让他怎么办?
他总不能欺负傻白甜姐姐太单纯太天真,然后直接几百万甩给姐姐,就赶姐姐滚蛋吧?
总觉得这样做,太有损他杨家大少爷的颜面和威风。
于是乎,因着于秋意的不按常理出牌,杨浚这位大少爷狠狠的懵住了。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根本不是让你去评断他到底是不是个野蛮人!”一只手指着覃盎然,杨浚另一只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安安稳稳长到这么大的?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人直接拿一颗糖将你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