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也不知道是没看出来他的异常还是从来不喜欢开口追问别人的事,这时候只是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慢腾腾地接话:“可能吧……”
“说自己醉了的人肯定都是没醉的。”叶霖和她抬杠,“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喊着要再喝。”
凌霄也不以为意,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那就再喝。”
说着又把酒坛递到了叶霖的跟前。
叶霖这一回只稍稍犹豫了一小会儿就伸了手接过,学着她的动作仰头去倒酒。
然后悲剧就发生了——叶二少本来想学着自家的小姑娘一样耍个帅,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压根儿没有这样喝酒的经验。酒坛的坛口不小,他一个用力过猛,酒倒是倒出来了,可他却只喝到了一小半——另一半顺着惯性倾洒出来,全数都泼在了他的胸口。
叶霖低头看自己的胸口——衬衫湿了一大片。
今晚真的是……做什么都丢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喝了酒,叶二少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是都快要烧起来、狼狈得见不了人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阵笑声。
凌霄撑着下巴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笑得乐不可支。可能是怕吵醒别人,她笑得很轻、却依然带着一种惯有的肆无忌惮。倒也不是嘲笑,似乎只是单纯地觉得他犯蠢的样子格外好笑,哪怕是压低了声音却还是透着一股子酣畅,一双凤眼亮晶晶的。
叶霖自暴自弃地抖了抖自己已经被酒打湿了的衣领,一抬头对上凌霄的视线、微微愣了愣,随即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末了——却又忍不住跟着凌霄一样笑了起来。
自己怎么就能——这么蠢呢?
“抆抆吧,别着凉了。”凌霄笑够了,递了条手帕过来。
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再用手帕了——纸巾用完了就扔、都不用洗,又方便又卫生。可是手帕虽然麻烦,却比纸巾多了些什么暧昧的意味。
叶霖接过手帕,却没有去抆自己的胸口——只是一条很素净的手帕,触手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他说不上是什么料子,但是质感柔软细腻,显然也是极精致考究的。手帕的一角处绣了一串藤蔓,开着一簇橘红色的小花。
他查过这种花——就是凌霄花。
叶霖盯着那簇花若有所思、语气里满是意外:“你自己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