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粉丝说得很对啊,都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不回家?
被自己女友往外赶的可怜人叶以谦看了一眼天色,淡淡地说道:“这么晚回去也是要堵在环路上,我今晚不走了。”
这说什么呢?林樊敛起眉,“我这儿地方小,没地方给你睡。”
还不算太丧心病狂的叶以谦指了指不远处还丢着林樊一件风衣的长条沙发。
虽然对方态度很好很自觉,可是林樊还是丝毫没有让步,“可我没有多余的被子。”
“毯子也可以。”
林樊继续冷漠脸,“毯子也没有。”
一再放低要求的叶以谦终于叹了一口气,语气好像还很无奈,“那我也可以和你挤一挤。”
这,个,人!
林樊觉得打死从前的自己也不会想到叶以谦竟然是这么无赖的人,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用这么嫌弃的口气说出要和她挤一挤这种话的?
“你自己在这儿合计怎么解决吧,我可不管你了,洗完碗还要备课呢。”林樊说完话就真的将三个碗收拾好扭身端去厨房洗碗了。她一天天的可忙了,哪有功夫和他在这儿扯皮。
叶以谦被林樊丢在那儿不管了,也不觉得局促,起身在林樊的教师公寓转了一圈,顺手将林樊丢在沙发上的风衣捞起来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将她散落在茶几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好,都拾掇整齐了,这才悠悠踱到了厨房里,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只手伸出去撩了一下池子里的水柱,“怎么用这么热的水?”
林樊往边上挪了一下,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这两天亲戚来了,沾凉水不好。”
她原来也不这么娇贵的,只是中学的时候年纪太小有点傻,大姨妈造访的时候凉的辣的都不忌,跑跑跳跳的也不注意,自己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落下了毛病,之后每个月的这几天都异常的痛苦,尤其是前边两天,更难受得起不来床,一般都是请假在家不去上课的。她这会儿和叶以谦说起来也是面不改色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从前有回赶上体育课大姨妈突然造访,她疼的死去活来,还是去和叶以谦要的止疼片。
这也不能怪她不矜持,毕竟那时候叶以谦在她心里就是有求必应的小叮当么。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在国外没人管的这几年,林樊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心疼自己,也学会了像叶以谦一样在住处备着日常用的药箱,也学会了尽量不让自己生病难受,好好照顾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又怎么能指望别人来爱呢?
叶以谦听到林樊这么说,脸色几乎是当时就变了,将她的手从洗碗池里拎出来推到一边去,自己鸠占鹊巢顶替了林樊的位置,一边将已经洗好的碗上的泡沫冲下来,一边说道:“把手抆干净去客厅里坐着,不难受了?”
林樊甩着湿哒哒的两只手被他推出了厨房,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有点湿。
叶以谦这人啊,总是这样恰到好处的体贴,叫人不知不觉就陷入了他的温柔。她想起自己刚上大学、刚进学生会的那段时间,因为学生会组织的几个活动一下子都压在了一起,她的课程又多,每天都熬夜忙到很晚,抛出去那些说风凉话的人,周围还是有不少朋友鼓励她叫她一定要坚持下去,可只有叶以谦在听到她的抱怨后什么正能量的话都没说,只是问她有没有吃饭。
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人,只有远隔重洋的叶以谦一个人,关心她有没有吃饭,有没有饿肚子。
那时候她就想,这辈子遇见了叶以谦,如果最终不能和他在一起,那她一定是嫁不出去了。
林樊坐在客厅里,看着被叶以谦顺手整理好的房间,又看了看厨房里挽着袖子刷过拖地的叶以谦,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行为。她是不是应该分给叶以谦半张床?
正想着,叶以谦已经打扫完了厨房,抆干了手从拉门另一端走出来。
林樊望着他犹豫了一下张开嘴想要说话,就见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长腿跨了几步就走到了门口,抬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换了鞋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