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荀珏离开濮阳的这段时间,也足够他部署许多的事情了。
皇帝听闻季相此言,他心底也是微微有些震撼。看着底下一脸大义凛然的季相,他的眼眶都有些微微湿润了起来。
看来檀让虽然小节上有失,可是大节上他却是做得比谁都好。
这样风险大的事情,他却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地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婿去冒险了。
再看看其他踌躇不已的大臣,这样对比起来越发让皇帝感念季相的好了,之前他结党那事的影子也在他心中慢慢消散。
季相看着皇帝的神色,他唇角不着痕迹的微微勾了起来。
刘大师的确说对了,论起了解皇帝,恐怕普天之下除了季相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他轻轻松松的用这一招就化解了皇帝对自己的芥蒂,挽回了那不好的印象。
荀珏在季相话一出口之后,他就猜出来了自己的好岳丈的意图了。
只不过,为了弥补在皇帝心里的形象,他还真是舍得啊,连那么小的小舅子都派出去了。
虽然荀珏自己心底也认为,许多年纪比季淳大了好几轮的人都能够被他给玩得团团转。
而且荀珏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岳丈动作如此之快,上次刺杀之事还没有过去,季相就又开始布局了。
这不禁让荀珏的眸光幽深了起来,他的唇角也微微勾了起来。
“陛下,臣愿意前往鲜卑。”
不等皇帝发话,荀珏就自己主动站出来请愿道。
“好好好,季卿荀卿,两位爱卿可真是好翁婿啊,想法如此相同,朕心甚慰。”
皇帝看着荀珏一脸的慷慨就义,十分的感动。
他不禁在心里感慨道,果然容貌就反应了一个人的人品贵重啊!看看季卿和荀卿就知道了。
事情就这么决定好了,明面上由季淳带团出使鲜卑探亲,而荀珏则暗中潜入探查。
散朝过后,荀珏和季相这翁婿两自然就走在了一起。
“贤婿,可会怪老夫如此提议啊?”季相一脸担忧的叹息道。
荀珏连忙恭敬回道:“怎会?岳父多虑了,小婿也正有此意。”
“如此甚好。”季相一脸欣慰的看着他柔声关怀道:“贤婿要务必保重自己的身子,老夫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守寡啊。”
荀珏虽然心底明白季相对他说的话都是要反着来理解的,可是提及季矜,还是令他心绪难以平静。
只要想到季相巴不得他快点出事,然后再给季矜找下一家,让那个他心爱的女郎躺在别的郎君的怀里,荀珏就恨不得对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好岳父狠狠挥拳下去。
“是,谨遵岳父教诲。珏自当如此,毕竟珏还要当瑶光孩子的阿父呢。”
然而荀珏却是面上带着一抹幸福的淡笑,有些羞涩地对季相如此说道。
荀珏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话语果然深深地膈应到了季相。
虽然季矜的孩子无论生父是谁,都是他的好外孙,可是只要想到他的身上流着荀珏的血脉的话,还是无法令季相安心的。
“嗯,你明白就好。那淳儿就有劳你多多照应了。”
不管心里再是如何厌恶,季相面上也是一派欣慰诚恳。
至少这样的表情从季相那张出众极了的脸上看起来实在是可信度很高,让人不自觉的折服在他那过人的风姿之中。
显然荀珏在心底早就知晓季相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就算是他的皮相风采再是迷惑人,他也绝不会被迷惑到。
“岳父言重了,淳儿也是我的阿弟,珏理应好好照料,您放心吧。”
面对荀珏同样真挚诚恳的话语,季相面上感激地点头,可是他心底却是不以为然。
将季淳交到荀珏的手里季相怎么可能会放心得下呢?鉴于上次的刺杀之仇,他要是不给季淳使绊子已经算得上是他宽宏大量了。
因而,为了季淳的安危有所保障,季相怎么可能是让季淳就如此单枪匹马的闯到鲜卑去。
皇帝在了解了此次的鲜卑之事后,他对于刘大师的神机妙算推演祸福之能更加深信了几分。
他封刘大师为天师,在宫内侍奉自己,为他传道讲经。
这自然只是明面上的,事实上,皇帝是想让刘大师教他延年益寿之法,并且为他预测祸福吉凶。
而随着刘大师被皇帝赐予的超然地位,毕竟皇帝都对他礼遇有加,濮阳贵族哪个敢不给他三分面子,作为刘大师唯一的弟子清和也身份水涨船高了起来。
荀珏回到了君侯府之后,对季矜说了今日早朝的情况。
然而季矜听闻之后,她的眼眸却亮了起来。
因为她想到了自己的阿姐季宁,她们都有一年多未见了,此次可不正是一个去见她一面的好时机吗?
“我要去。”季矜双眸亮晶晶的注视着荀珏,对他直白道。
季矜这样期盼渴求的看着他,实在是让荀珏无法拒绝她。
可是想到此行的危险,荀珏还是艰难的移开了自己的眼睛,拒绝了她:“不行,姝姝,太危险了。”
“可是,前几次哪次不危险,我们不也一起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