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默默陷入了思索之中,半晌后才缓慢摇头,“我不知道。文晏回是顶天立地的男子,说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是骗人的。只是在被拒亲并沦为笑柄后,更多的是不甘吧。我爹让我过来讨好明月,并想法子嫁给他,无论用什么手段,我……只感到屈辱,却不得不做。我不想被随意当做商品送出去。”
爷爷就算能护住她一时,也护不住她一辈子。更何况,爷爷因为父亲的事情,已经气得卧病在床。她不想让爷爷知道这件事,气上加气,反而伤了身体。她就算这次出京,也是隐瞒着爷爷的。她只能寻找对自己而言,最好的出路。毫无疑问,文晏回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她忍不住问道。或许是因为最信任的丫鬟背叛了她,苏婉反而问起了云夕这个陌生人。
云夕淡淡道:“我是你的话,我掌握着你父亲苏盟的罪证。”
她露出了一个温柔无害的笑容,“若是他想要父慈女孝的话,那么我还可以勉强配合。但是倘若想将我当做商品贩卖出好价格,那就别怪我鱼死网破了。”
苏婉目瞪口呆,似乎没想到她所谓的法子是这个,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云夕道:“这只是其中一个法子。还有好几种法子,比如在他许亲事之前,先选一个对象。身份不高不要紧,只要是真心对待你就可以。下策便是诈死,离开这一切,不过这样的话,可就失去了现在的身份。啊,还有一种法子,就是进宫。皇帝的女人,他自然不敢再动别的心思。”
苏婉若有所思地思考着,然后回过神,“当务之急,我还是先将红杏送回京城之中,再找出她的幕后之人。”
她的眼神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坚定起来。
她看着云夕,说道:“谢谢,你真是个好人。在这种时候还不计前嫌地帮助我。”
云夕嘴角抽了抽,她这是被发了一个好人卡吗?
她正要说什么,忽的院子中的植物向她传递红杏过来的信息。
云夕左手忽的握住苏婉的手,苏婉脸一红,下意识地要挣脱开来。云夕在她手心飞快地写上了“来了”两个字。
苏婉心领神会,这意思是红杏来了吧。比起愤怒,她更多的是悲伤吧。
她明明让红杏在外头等着,红杏却偷偷过来,这毫无疑问证实了她身上的问题所在。
云夕眯了眯眼,默默操控院子中的植物。
“噗通……”外面红杏果然被植物给绊倒。
云夕打开门,和苏婉一起出去。红杏看到她们两人,从地上爬了起来。
苏婉神色不满,“我不是说让你在外面等我吗?”
红杏说道:“小姐,我是听你们迟迟没有动静,所以担心她对你做什么,这才进来看看的。”
倘若是以前的她,苏婉或许会因为红杏的忠心而感动。在被点名后,她看着这一切,心中只有淡淡的悲哀:她明明对红杏那么好,可谓是情同姐妹,红杏却用这种法子回报她。
红杏依旧进行着她精湛的演戏,“我是不会让你伤害我家小姐的。”
苏婉看着这一幕,开口道:“红杏,你回京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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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要黑化了,然后回京搞大事情去了。
等云夕日后回京,知道她做的事情,一定特别惊讶:这绝对不是我知道的那个傻白甜。
嗯,在云夕眼里,她现在就是傻白甜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决心下,昙花开
红杏摇摇头,有些委屈,“我不走,我若是走了,谁来服侍小姐。小姐你从小就娇生惯养,哪里能吃得了这些苦头。”
云夕默默看着她演,这演技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完美刻画了一个性格冲动、心直口快却忠心耿耿的丫鬟形象。加上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十分了解苏婉的想法,难怪苏婉被她耍得团团转。
苏婉眉眼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担忧,“红杏,我出来这么久了,有点担心爷爷。所以你回去帮我看看爷爷,顺便帮我送封信给他。你知道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
红杏听到送信后,眼光一闪,旋即用力点头,“好,只要小姐需要我,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一定会帮小姐完成。”
云夕在旁边凉凉吐槽,“不过是送封信,别弄得好像去送死一样。”
红杏的脸黑了黑,最终没说什么。
云夕难得配合了苏婉的行动,帮她准备了笔墨,红杏看在眼中,眸子深处闪过一丝的愤恨和不解。
云夕估计这人肯定在心中怀疑,为啥才一会儿的功夫,苏婉就突然和她握手言和了。
等苏婉写好信件,将信件装进信封内,叮嘱红杏一定要送到爷爷手中,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红杏自然是各种赌咒表示会用生命保护这信件,之后又拉着苏婉在角落叽叽咕咕的。
之后才一脸不舍地离开。
等红杏走后,苏婉担忧的表情转为漠然。她默默看着红杏远去的身影,让人猜不出她此时的想法。
“她刚刚不会是叮嘱你,可别被我这个坏人给蒙骗了吧?你拿什么话取信她的?”
苏婉点点头,“我骗她说,我们两个达成合作,你会教我如何让明月喜欢上我,会帮助我入主文家。而我则必须拿出至少一万两的银子作为报酬。”
云夕嘴角抽了抽,“一万两也太少了吧!我卖一盆牡丹都不止这个价。我的帮忙可没有那么廉价。”
苏婉笑了,“反正她相信了就是了。不过我也告诉她,我会对你心存防备,不会你说什么就做什么。”
当从局中抽离出来以后,她才发现过去的自己是那么好笑。她将自己弄得身边只剩下红杏,然后轻而易举被她玩弄在手掌心之中。
云夕轻声问道:“你还真不怕她把信件掉包吗?”
苏婉嘴角勾了勾,说道:“事实上,那封信上,我根本没写什么内容,只是写了一堆的数字。红杏若是打开来看,肯定会以为我这是用这种法子给爷爷传递一些她看不懂的信息,毕竟我小时候常常和爷爷玩这种游戏。”
她垂下眼睑,秀美的脸庞因为淡淡的神情反而显出了一种别样的美感,“她肯定不会让这信落在爷爷手上。以她的性子,应该会临摹我的字迹,重新写一封对她有利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