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不由一笑,“怎么了?难不成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啦?”她语气明显是在调侃云深。
云深认真说道:“陛下,已经在京城中给你修建了县主的府邸,你想要等小定后再进京,还是在小定之前?”
不是每个被册封的县主都会被赏赐府邸,这也是受宠不受宠的一种风向标。拥有明这个封号,还有府邸的云夕,毫无疑问是属于受宠的范畴内。
云夕眼神闪了闪,自从知道云深身份后,她便清楚,若是要同他在一起,她迟早也是要进京城的,离开这片她生活了好几年的土地。只是她原本以为,那至少也是等成亲后。
她抿了抿唇,问道:“京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深说道:“你也知道,我身上领了一个护军参领的位置,总不好一直呆在京城之外。”护军参领可是实权,盯着这位置的不知道有多少。
云夕想起了一件事,忽的展颜一笑,说道:“我记得汪雨桐的父亲便是副护军参领吧?他可是你的手下,他的女儿得罪了我,你说我该不该吹吹枕边风,让你给他穿一下小鞋?”
云深扬了扬眉,说道:“这只怕很难做到。”
云夕“嗯”了一声,尾音危险地扬起。某人这是想造反不成?居然不愿给未婚妻出头啊!
云深见她脸上写满了“你若是不好好解释我绝不买账”,不由失笑——或许云夕自己没有意识到,在他面前,她已经习惯露出越来越多可爱的类似撒娇的表情,“汪家有了这样一个把柄,只怕汪雨桐她爹的位置要不稳了。既然不是我的下属,那么我自然无法给他穿小鞋了。”
云夕无语,说道:“你说的也是。”
她莫名地期待了起来。也不知道那位欺软怕硬的文月郡主,预料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却把自己的家族推向深渊,不知道还会不会后悔呢?
不,她大概只会更恨她吧。不过云夕根本不会在意这一点。
她忽的想起了嬷嬷先前同她提起过的汪巡抚的未婚妻,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叫做张雪鸢吧。
她低声将张雪鸢的事情说了一下,“我和嬷嬷们都很怀疑,张雪鸢当年也是被她陷害的,这手段是如出一辙啊。”
云深说道:“张雪鸢自从同当年那人私奔后,就了无音讯。当年张学士更是为此一病不起,张家以她为耻,也不曾寻找过她的下落。”
云夕叹了口气,“我原本还想着找到她呢。”
倘若能够将那文月郡主的面目也给撕扯在世人面前就好了。
“那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就算有什么线索,也早已被掩盖了。”
云夕也是知道这点,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她看着长身玉立的云深,问道:“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云深道:“三月十号之前得回去。”
云夕抿了抿唇,这么算来,云深最多只能再呆五六天了。
她看着云深,心中忽然下了一个决定,她微微扬起唇边的弧度,笑容甜美,“到时候,我也搬去京城好了。”
云深吃惊地看着她,他虽然奢望过云夕能一直陪同在他身边,却不强求。京城中龙蛇混杂,争斗不休。云夕一贯喜欢平静安乐的生活,他也不忍心让她卷入其中。
作为他的未婚妻,作为被册封的明县主,这就注定了当她踏入京城时,她所期望的平静就会离她远去。
云夕握住他的手,说道:“哼,我若是不看着你的吧,还不知道你会不会被路边的野花给勾走了。”
这其实只是托词,她信任云深,正如同云深信任她一般。她只是不忍心,不忍心看见他一个人孤独地呆在那边。
即使她不能帮他多少忙,单单陪在他身边,就能带给他不少的安慰,让他知道他并非一个人。
“不会的,不会有这样的一天。”云深认真保证道。
云夕笑了,笑容灿烂,让他几乎舍不得将视线挪开片刻。
“其实是我也打算早点去京城,赚点我的嫁妆银子。”
这其实也是一部分的原因。她先前也看了看钦天监定下的日子,最晚大婚的日子也是在后年十一月。在这两年内,她肯定得好好攒下足够的嫁妆。先前的赚到的那十二万看似不少,但是嫁给云深的话,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世人生着一双富贵眼,云夕不愿被人觉得她配不上云深。再说了,钱这东西多多益善。云深一看就不是那种特别会赚钱的人,还是她来负责养家糊口,他负责貌美如花好了。
虽然她在凤凰县,在州府都挣了些钱,但楚州终究太小了。京城就不一样了,正所谓人傻钱多,正方便她大展宏图啊!
而且她还打算将救济女子的庄子也给开到京城去呢,这些都需要钱。
甚至赚钱的营生,云夕都已经想好了。她打算卖香皂、精油、香水这些东西,甚至还可以开个所谓的美容院。至于胭脂水粉,她还真记不住太多的配方。不过胭脂水粉记不住,好歹一些面膜是记得的。
前世她也曾自己动手diy过香皂,所以基本做法都还记得。
一想到这些,她便感觉到一条金光闪闪的道路在她面前铺陈开来,云夕体内甚至涌现出一股的激动,有些迫不及待了。
“所以,你真的打算去京城?”云深再次问道。
云夕回过神,笑了笑,“其实以前就有点这个想法了,直到你提起,才真正确定了。”
她开玩笑道:“再说了,陛下可是赏赐了我一个府邸,京城可是寸土寸金呢,那么一个宅子,放在那边闲置,多浪费呀。”嗯,这种赏赐的府邸,肯定不会太差。
云深笑了,“那宅子是我挑选的,你肯定会喜欢。”
其余的,他却不肯多说了。
云夕扬了扬眉——该死的特权!
只是虽然她已经确定了这事,却还是得同杜周氏和杜一福通一下气。云夕心中自然是愿意全家聚在一起的,只是她也不确定杜周氏和杜一福是否愿意离开这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乡。
在吃晚饭的时候,她轻描淡写地抛出了这个消息。毫无疑问,大家都被震得有些傻。
杜周氏手中的筷子直接掉落在地上,她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一年多下来的养尊处优,加上宫里两位嬷嬷的特训,杜周氏已经有了几分官宦女眷的礼仪气度。只是现在的她,似乎将这些都忘记了,结结巴巴道:“云夕,你、你真的决定要去京城吗?”
不是在说笑?
云夕点点头,“我已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