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2)

云舒听到她严厉冷漠的话语,身体回忆起针扎在身上的感觉,条件反射地抖了抖。她咬了咬下唇,再是不甘愿,还是低声下气道:“这丫头笨手笨脚的,竟是不小心摔了杯子,我这就马上让她打扫一下。”

古嬷嬷可不会轻易被她这说词给哄骗了去,声音冷漠:“如此不中用的丫鬟,看来也不必留在小姐身边了。等明日我再给小姐挑选几个好的。”

云舒差点跳了起来,现在她在这府里可谓是孤立无援,先前得用的丫鬟都被砍了去,换上了一群不知道是谁的眼线。唯一勉强能够信任的也就是这个卖身契在她手中的玛瑙。谁知道现在却连她都保不住。

玛瑙也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就算云舒失势,好歹也是府里的大小姐。她若是被赶出去的话,哪里还能有现在这样的待遇。

古嬷嬷皮笑肉不笑说道:“不知小姐意下如何?老奴虽然头晕眼花,但也不至于会找连杯子都端不住的丫鬟给小姐使唤。”

这话明显就是在威胁了。

云舒咬了咬牙,垂下头,不让古嬷嬷看见自己眼中翻滚的恨意,“一切全凭嬷嬷安排。”

……

花开一表,和云舒一样摔杯子的还有柳为霜。

以前的柳为霜在京城中,虽然家世高贵,容貌出众,却依旧被白漪如和苏婉压在上头。好不容易白漪如因为牡丹节偷梁换柱、买凶杀人一事彻底恶了名声,苏婉也被指婚给三皇子做侧妃,名声逐渐沉寂。

原本以为这是她大放光彩的时刻,谁知道出来一个杜云夕,直接压在了她头顶。因为两人是同一天进京,而且同样是县主,自然就被大家拿来互相做比较了。柳为霜性格一向嚣张跋扈,讨厌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些人便死命拿着云夕踩她。

论容貌,杜云夕并不比她差。论才华,人家想得出活字印刷、拿得出制盐法,本事连朝廷那些官员都服气的。论家世的话,虽然杜云夕比不过她,可是她的县主却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拿到的,而且还是未来的国公夫人,多少也弥补了身份上的不足。论盛宠,她的封号是明,进京城后,不仅得圣上召见,还赏赐了不少礼物。而她进京到现在,都未曾有机会面见天颜。

杜云夕还得苏老夫人看重,亲自送了佩戴在身上许多年的翡翠镯子。宫里的太后娘娘和德妃娘娘在那之后,也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下来。

而且杜云夕在清流中的名声极好,不少文官都对她建立图书馆庇荫广大学子的事情称赞不已。她开的那几家店更是让京城达官贵族趋之若鹜。

可是她呢,她在京城中出名,却是因为被小混混轻薄了。为此她甚至躲在家里,不敢出去,就怕被人嘲笑,若不是这两个月一件又一件的大事发生,人们顾不上讨论她这事,只怕柳为霜还会继续成为众人口中的笑柄。

想到这里,柳为霜不仅将云舒翻来覆去地咒骂,连带着云夕也一起骂。

为什么当时丢脸的是她,而不是杜云夕呢。杜云夕明明也是和她同一天进京的啊。

她回忆起白日所见到的身骑白马,越发显得意气风发的云深,眼中的恨意加深——为何云深指婚的对象不是她?

去年的宴席上,在云深出场的那一刻,她便已经沉醉在对方天人一般的容颜和风姿之中,没等她说服父亲,和云家结为亲事,那道指婚的旨意便打消了她所有的希望。

在她自顾自沉浸于愤恨情绪中时,贴身丫鬟走了进来,微微向她福了福身子,“姑娘,柔嘉郡主送帖子来了。”

原本想要发火的柳为霜闻言,压下了心头的火气,问道:“你去打听一下,云家和杜家是否也收到了柔嘉郡主的帖子。”

柔嘉郡主是长公主的宝贝女儿,长公主虽然是当今圣上的姐姐,却一直不干涉政事,楚息元见姐姐如此给面子,投桃送李,不时地施恩给长公主,还封了她女儿为柔嘉郡主。

柔嘉郡主是长公主的老来女,爱若珍宝。这位郡主最大的喜好便是吃喝玩乐,最爱的就是打猎,她去年及笄的时候,楚息元知道她爱打猎,甚至送了她一片大大的围场。

柔嘉郡主每年九月时,便下帖子邀请京城中的贵女和青年才俊去参加狩猎。

获得猎物最多的,还会获得彩头。

能被邀请的人,家世都不差,彩头再好,也只是可有可无,大家主要是冲着那第一的名头,这可是扬名的大好机会,甚至在去年还促成了两对的美满姻缘。

柔嘉郡主个性张扬,每次下帖子都是大张旗鼓的,所以想知道她邀请了那些人,只要稍加打听即可。

粉衣丫鬟很快就外出打听回来,认真说道:“杜家的两个姑娘,和云家的大小姐,郡主都邀请了。”

柳为霜满意地点头,神情狠厉,“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倒是可以好好谋划一番。”

若是谋划得好的话,这门铁板钉上的亲事,说不定能够告吹呢。即使是指婚,不是也有解除的前例吗?

……

云夕可不知道有两人恨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两个手下败将,她根本无需在意她们的想法。

在送走宾客以后,她将聘礼整理了一下。

按照习俗,送来的那些糕点果品还有聘金,得还一半回去。首饰、布料等其他则可以留下。不过这些聘礼,本来就是这两样和那温泉庄子最为珍贵。

云夕收好庄子的地契,打算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去庄子上泡泡温泉。冬日去泡上热热的温泉,那可是人间乐事。

她没忘记自己最关注的那个所谓的令牌,很快就从一堆聘礼中找了出来。

这令牌被装在一个金丝楠木盒子。打开看,是一个通体漆黑如墨的令牌,云夕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木头。

只觉得入手滑腻,而且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令牌上刻着两个字:隐门。

云夕眼皮跳了跳,不自觉想要磨牙了。

现在的她可不是刚穿越过来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对于江湖上的势力分布多少也知道一点。江湖上的三大杀手组织,排在血梅门之前的,便是隐门。

隐门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神秘莫测,他们是何身份,如何杀人,江湖上的人一概不知,没有定论。

连这令牌都拿出来了,说云深和隐门没关系,云夕才不相信呢。

哼,难怪云深对于江湖上可谓是了若指掌,他本身就是混这一块的。

或许是知道她见到这个会恼怒,在当天夜晚,云深依旧走窗户,潜入了书房之中。

云夕摩挲着令牌,眼睛微微眯起,“你是不是该同我解释一下?”至少解释一下关于隐门的事情。

云深揉了揉鼻子,在云夕的面前坐下,说道:“其实,我是隐门的门主。”

云夕不咸不淡道:“猜出来了。”

云深苦笑道:“隐门,并非只是江湖上的势力,还同皇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