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见到了,别躲着我。”
舒然挣了挣,没挣脱开,她放弃了。
“嗯,我不会再躲着你,你放开我。”舒然倒是好言好语,她此刻,倒是也有些动摇的。
不过,再有些动摇,只要一想到以后那种令人头疼的婆媳关系,还有婚姻似牢笼般对她的禁锢,让她喘不过气来。单身自由,她离开冯家、也逃离自己父亲的掌控后,觉得整个人心境都不一样了。
“放开吧。”舒然只是一瞬的动摇,就又松懈了,“你母亲不喜欢我,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冯士程,事到如今,我也索性跟你坦白了吧。对,五年来,一起朝夕相处,虽然感情并不浓厚,但是或多或少也有点的。我以前是当局者迷,有些话,说得太绝对。不过现在我不否认,对你……”
舒然停顿没多说,但是她相信,冯士程应该明白。
冯士程笑起来,男人眉眼皆是笑意。他略微侧头,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
舒然也望过去说:“但是又怎么样?我已经累了……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再想结婚。”
“你不想结婚,也依着你。”冯士程承诺,“你想怎么样,都依着你,只要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舒然动了下唇,那边有人敲门。
是徐俊,他站在外面喊:“大嫂,开门,我带了新衣裳来。”
“是徐俊。”舒然忙慌乱推开冯士程,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冯士程转身,想要走几步去开门,舒然说:“等等。”
“你就这样开门?”冯士程看着她,白色浴巾再大,怎么也包裹不住玲珑的身姿。
徐俊倒是识趣,又敲了下门后说:“我把衣裳放在门口了,下面挺热闹,你自己换吧。”
过了会儿,冯士程开门,拿了衣裳进来。珍珠色的晚礼服,正称舒然的肤色。
想了想,冯士程倒是也没再耍无赖,只说:“你换衣裳,我先去洗澡。”
舒然点点头,换好衣裳后,直接下楼去了,没有等冯士程。
……
楼下衣香鬓影,舒然立在欧式楼梯口,驻足不动,只望着下面的男男女女。
宁清雅原是在跟几个朋友一起说话的,目光瞥见舒然后,端着香槟朝她走来。走近了,上下打量一番,笑着问:“这礼裙哪弄来的?看起来,好像有些短。”
舒然望着她:“你好像挺高兴的。”
宁清雅笑道:“今天这种场合,肯定高兴啊。然然,你也别哭丧着脸,笑一笑,总是好的。”
舒然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她眼睛特别好看,像是蓄了一池春水般。
宁清雅望着她,怔愣片刻,却是硬挤出笑。
舒然越过她去,步伐优雅地走到一旁,端起一杯红酒来。回过身子,笑意盈盈望着宁清雅。
舒然低低调调的不刻意表现自己的时候,已经够引人注意。此刻笑起来,更是让人挪不开目光。
“我也觉得自己以前太不好了,有什么委屈,总不愿说。所以,活得险些得了抑郁症。”舒然声音轻飘飘的,好似满不在乎的样子,“后来我想了想,有委屈,就该发泄出来。谁欺负我了,我也应该欺负回去。负能量需要宣泄,而不是总憋在心里。积怨久了,对自己心理影响不好,对身体也不好。”
“所以……”
舒然脚下一崴,没有站稳,手抖了下,酒泼洒在宁清雅脸上。
“还你的。”舒然声音低了些,“我知道,你刚刚是故意的。”
宁清雅没想到舒然会这样,脸上满满都是红色酒汁,眼睛都睁不开。
“舒然,你疯了吗?”宁清雅不是能被欺负的性子,她抬手抹了把脸道,“你故意将酒泼在我脸上,你故意挑衅。舒然,我是拿你当朋友的。我之前泼你一身酒,是不小心,你非得再报复回来吗?”
宁清雅动静大,人都围了过来。
若是按着舒然以前的性子,估计半句话都不会多说。其实她不是喜欢多解释的性子,她以前一直认为的是,懂她的就算不说也懂她,不懂她的,说再多无意。
可是人也是会变的,也是需要变的。
很多时候,吃了亏不解释,你永远会被动,会被小人利用。被人编排,被排挤。
舒然说:“我不小心泼到你了,至于这么大动静吗?非得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然后一起数落我?清雅,你口口声声说拿我当朋友,可朋友一点无心之过,你就受不了了?之前你无心泼我一身酒的时候,我有像你这样吗?真正拿我当朋友的话,清雅,你是不会这样的。”
“因为不拿我当朋友,所以你才觉得我是故意的。你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你根本没拿我当朋友。”
宁清雅微皱眉,一时间倒是说不上话来。她没有想到,平时就算受了委屈都一声不吭的舒然,今天居然会说这些。
冯士程抄手走了下来,站在舒然身边,看向宁清雅道:“我刚刚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舒然是不小心的。”
“士程!”宁清雅脸都绿了,“你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夫。”
“谁承认了?”冯士程冷俊道,“宁**,老人家上了年纪,糊涂也就罢了。你还这么年轻,不该糊涂。事情真正是怎么回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亏你还是高学位,思想竟然这么迂腐。婚姻谈的是感情,而不是手段。”
“我跟舒然是怎么离婚的,相信你也明白。如果你真聪明,希望你别搅和进我的家事。”
冯士程话说得不好听,宁清雅脸上挂不住,气得攥紧拳头来。她在宁家,娇生惯养,是没受过什么委屈的。
偏偏人生的坎儿,全在冯士程这儿。
她已经一再放低了姿态,却一再不被他放在眼里。这一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不给她脸。
宁清雅呆不下去,转身跑了。
舒然到底是冯士程带来的,冯士程不怕得罪宁家,但赵华怕。他不由得看了眼舒然,心里开始后悔带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