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心疼地摸摸立儿的小手,转头问道:“陛下这些日子都吃了什么,没人看着吗?”
“奴婢这就把乳母叫来问问。”小石榴一转身,飞快地旋了出去。
乳母被拎来,一一细数刘立这些日子吃过的东西。
“也没有生冷之物啊。”小石榴听完,疑惑地看向徐太医。
刘立突然插话道:“吃了肉肉。”
“肉?”瑶光转头,惊讶地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吃了肉?”
“好吃。”他笑眯眯地说道。
乳母“噗通”一声跪下:“太后娘娘明鉴,奴婢绝对没有喂陛下吃过肉,奴婢敢指天发誓啊!”
刘立生来肠胃弱,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像猪肉这般油腻的东西他还没有接触过,不知是谁喂了他。
瑶光吸了一口气,将刘立抱了起来,问道:“乖乖告诉娘亲,谁喂给你肉肉吃的呀?”
“姑姑。”他小脸煞白,躺在瑶光怀里小小的一只,毫无自保能力。
瑶光悔得肠子都清了,她这些日子忙着处理政务,都无暇来关心他的生活起居,以至于有人敢下了这般暗手。眼瞧着他病怏怏的,她真是想把那人揪出来痛打五十大板。
“去查,宫里能做姑姑的年龄的人不多,给我把她揪出来!”瑶光咬牙。
“诺。”
刘立什么也不知道,他躺在熟悉的怀抱里,依恋地蹭了蹭娘亲的衣裙,安心地睡了过去。
夜里,他突然上吐下泻起来。
“娘娘,要不要宣太医?”小石榴急得手都在颤抖。
瑶光稳住心神,将他吐出来的污物给清理了,道:“请许院判来,立儿应该不只是吃坏了肚子这般简单。”
上次先帝中毒,其余人没有看出名堂来,只道是染了风寒,最后也只有许院判学识渊博,认出了先帝所中的毒物。
这次也不例外,取了血验了毒,结果却有些令人意外。
“陛下并非中毒,兴许是真的吃坏了肚子。”许院判道。
瑶光抿唇,一时也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小石榴一直站在一旁听着,此时见瑶光与许院判陷入了沉思,期期艾艾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奴婢曾听说有一些牲禽生病之后就会被烧掉会埋到地底下去,不能食用。陛下吃了肉这般闹肚子,是否是跟这原因有关?”
许院判恍然大悟,想清楚之后背上突然冒出冷汗:“禽疫……”
再看他身旁的瑶光,血色渐无,整个人都愣住了。
“奴婢也是瞎说的,做不得准的!”小石榴见瑶光这般反应,赶紧改口,“许太医不是说了吗,陛下只是闹肚子,奴婢瞎扯的,娘娘不要当真!”
“不……”瑶光气息渐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蹒跚地朝着刘立的方向走去,“不会……”
他是她此生全部的光芒,他若熄了,她活着又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立儿……”她跪在床边,捧起他柔弱的小手贴在脸颊边,“你听娘亲说啊,咱们只是吃坏了肚子,不是生病了,没事的,没事的……”
“娘娘……”小石榴跟在她身后,见她神思恍惚,似与那日的郑太妃一模一样,心地不禁冒凉气。
“宣王到!”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太监的通禀,像是闷雷炸响。
朱照业穿着一身盔甲而来,脸颊上还带着血迹斑斑,似乎是经过了一场搏杀。
“见过王爷,王爷这是……”许院判道。
“清扫门庭罢了。”仓促赶来,他眉眼中的戾气还未完全退散,有些咄咄逼人,“这里是怎么回事?”
他处理了内部叛乱,马不停蹄地赶来,生怕她因他消失几天而生出误会。此时见这般情况,倒像是出了比他那里更大的事情了。
她听到声音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浓烈的恨意,目光凶狠地直指他:“这下你满意了吧!”
朱照业微怔,然后大步上前:“你什么意思?”
“走,我不想在这里看见你。”她伏在儿子的床边,背对着他,声音冷如霜雪。
“我从未背叛过你。”他握着拳头深吸一口气,依然耐心地解释,“这几天我没有进宫便是因为部下出了点儿乱子,我急于清扫门庭所以才未应召前来。”
她却恍然未觉,只是轻抚着儿子的额头。
“情况如何了?”他转头问身后的人,“陛下身子有何不适?”
许院判看了一眼太后,有些不敢说出口。
朱照业抬了抬下巴,朝站在墙角处的高内示意道:“你说。”
“许太医是怀疑陛下中了禽疫……”高内小声道。
朱照业瞳孔瞬间被放大,他疾走两步上前:“何人所为?”
“这个……还未查出。”
朱照业抿唇,脑海里迅速回忆这些日子发生过的事情,前情后果一联系,不能推断出最大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