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时变得如此幼稚了?当真是爱越深,再成熟内敛的人也成了毛头小子。
然孟庭一边腹诽自己幼稚, 一边抵挡不了醋缸发作。为了霸占韩嫣, 孟庭开始勤快的为韩嫣念话本,每天都念。
他念话本的时候,韩嫣总是妩媚顺服的躺在他怀里,痴痴看着他, 痴迷的听他的声音和他讲的故事。这时的韩嫣连瞳眸里都是对孟庭不加掩饰的爱意, 最是让孟庭着迷不已, 心里也生出独占她美丽的满足和虚荣。
渐渐地, 孟庭开始念那些浮夸的言情话本。
这原是他从前很看不上的东西, 可现在,为了和狗子争宠,他念得坚持不懈。
孟庭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
倒是这些日子,韩攸极不好受。孟庭每天在议政大殿上见到韩攸,岳父大人都是一副三魂少了一半的样子。
韩攸被休的事,不知怎的也在同僚中传开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其实,按照大魏律法,哪有女子休夫一说?
妻子要离开丈夫,要么公平和离,要么就是犯了七出之罪被休弃。
像邹氏这般胆敢休夫的,不能不令人称奇。
纵然邹氏的户籍手续还是在韩攸的户籍下,依旧是韩家妇的身份。但那一纸休书无疑代表了邹氏的态度:
是她不要韩攸了,主动扔了他走人。
于是,每天韩攸上朝,都会接收到同僚们同情又幸灾乐祸的眼神。
要不是大家顾忌着韩攸有个厉害的女婿,不敢太放肆,怕是都要凑上来问问韩攸,为什么会被休。
就在韩攸下堂十来天后,这日,孟庭埋在汾阴侯府的女死士又来找孟庭了。
孟庭将人请进来,这女死士再度带来了她们在汾阴侯府挖出的种种阴司。
一如上次,女死士将资料整理得很好:关于阴司事件的记录,苦主是谁,证人是谁等等,都写的很清楚。
孟庭整理了一下资料,随后他发现,这次收获的资料加上上一次的,已然分量重了不少。
凭资料上所述的这些罪行,若上报祁临帝,将汾阴侯府数罪并罚,侯府起码也能伤筋动骨一番。
如今崇静大长公主薨逝,汾阴侯府最大的靠山不在了。祁临帝要修理他们,会比之前容易不少。孟庭思及此,立刻按照两次资料所述,找到了那些曾经被汾阴侯府迫害的苦主和证人。
这些人收了孟庭的钱,便在他的指挥下,集体去御史台击鼓鸣冤。
孟庭适时悄然进宫,把一切事情告诉祁临帝。
孟庭这次出手又快又急,和从前稳妥蛰伏的风格略有不同。汾阴侯府被他这一击整得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应对。
没了崇静大长公主撑腰,祁临帝将汾阴侯的尚书之位剥夺,暂且停职。
一时间,侯府愁云惨雾。
汾阴侯的失势也给不少大小官员敲响了警钟。
自然,对孟庭来说,单单让他们失势是不够的。他和汾阴侯府注定要一死一活。
此番汾阴侯府暂时受挫,定要寻机会爬起来。而孟庭则要继续挖他们的阴司,让他们哪怕能爬起来也只会跌得更惨。
心中翻涌起新仇旧恨,夹杂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化作看不见的气场从他周身扩散出来。
孟庭再一次招来女死士,对她说道:“继续盯着,以汾阴侯和侯夫人的手段作风,手上很可能有不止一条人命。想办法挖出来。”
女死士应下。
孟庭又道:“另外,若汾阴侯府有什么异常的动作,立刻来告诉我。我亲自顺着摸下去。”
女死士躬身施礼:“明白了。”
……
因着韩攸成了孤家寡人,便总往韩嫣这儿跑。那韩府里冷清清的,韩攸回家了都觉得待不下去,只能和女儿女婿在一起,心中才能有点慰借。
韩攸也知道孟庭放出人去探寻邹氏所在,是以韩攸下朝后总是跟到孟府,想从孟庭这里得知邹氏在哪里。
可惜,孟庭也是不知道的。他的人虽然偶尔能找到邹氏,但邹氏总是在变化位置,俨然是铁了心的不让韩攸知道自己在哪儿。邹氏还专门转告孟庭和韩嫣,不必担心她,等她安顿好了自会让桂妈妈来联络。
因而韩攸能知道的只有:邹氏在四处看房子,要自己买大房子住,还说要养两个会疼人的小白脸。
韩攸心里是又难过又自责。
一想到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有年轻温柔的小白脸围着邹氏转了,韩攸就怄得不行;再一想,是他没有珍惜姗姗,让姗姗心灰意冷离开他,他活该。
他要怎么才能把姗姗追回来?
要是姗姗真的找了小白脸,就他这人老珠黄还不体贴的家伙,要怎么和小白脸竞争?
他唯一胜过小白脸的,就只有他和姗姗孕育了一个女儿。可是女儿如今过得这么好,有没有他这个爹都无妨,甚至姗姗宁可嫣儿没他这个爹吧。
韩攸越想越难受,原本就是个瞻前顾后的性子,这下更是陷入了死胡同,纠结的出不来了。
韩嫣见自家爹这么纠结难过,心里不忍。于是她抱着馒头过来,让爹玩狗。
馒头很聪明,仿佛知道主人的心思,便使劲儿的在韩攸怀里打滚邀宠。
韩攸这才能稍稍转移点儿注意力。
这厢父女两个正在玩狗,紫巧过来通报,说尹词和韩茵来了。
韩嫣也有些日子没见着韩茵,闻言很开心。她抱着馒头,和韩攸一起去正堂迎接尹词和韩茵。孟庭则早他们一步先去正堂招待两人。
等韩嫣到了之后,就和韩茵一起玩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