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不多,只有十匹。
海爷吩咐人牵出一匹溜一圈。
速度极快,电射而出。
秦蓦目光炙热,这马的确精良!
体态健美,强健有力,皮毛亮泽且皮薄。
目光锐利的打量奔腾一圈后停下来的马匹,身上的汗先潮后湿,枣红的毛色较之前更加鲜艳。
“好马。”秦蓦赞道。
海爷激动的直搓手,心彻底落下来。
谢桥在一旁听了,略微松口气。明亮的眸子里漾着笑痕,顾盼生辉:“马匹虽不多,但匹匹精良。我们都是生意人,交情旁的什么都放一边。若是郡王满意,我们便商议价钱。”
秦蓦侧头望着谢桥,她脸上焕发的光彩,耀眼夺目。清瘦单薄的身影仿若苍竹,似风一吹便折。可他知道,她实则如同一株野草,坚韧、不屈。
他之前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与她一同来也没有抱有多大希望。
西域那边有商人养汗血宝马,用来杂交,按照成色定不同价格销往他国。原以为她到手的便是这种血统不纯的‘汗血宝马’,却没有想到给他带来惊喜。
她的确做到了!
“我们第一次做生意,价钱上有优待,不过下次便是这个数一匹。”谢桥竖起几根手指,浅浅一笑:“郡王觉得如何?我们可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秦蓦不由轻笑,价钱简直翻了两倍。
这次虽有‘优待’,却也不低,他们还能赔本?
“你有商人本色。”秦蓦评断道。
“过奖了。”谢桥不怕他不要,所以才如此明目张胆的抬价。
秦蓦微微挑眉,脚尖一转,朝外走去:“明日我让人来接手。”
“药材……”谢桥追上去,耳边传来他幽微低沉的声音:“不必看了。”
谢桥一怔,觉得他这人也爽利。
心想明日得空去一趟安业寺。
秦蓦将谢桥送回辅国公府,正巧被从外办事回来的魏紫瞧见。
谢桥睨她一眼,魏紫侧身躲了躲,谢桥并未在意,回到重华楼。
邓氏却在屋中等她。
谢桥颇有些意外,邓氏无事不登三宝殿,眼下这个时辰还在等她,怕是有事。
果真,邓氏面上含笑,不好意思的问道:“华姐儿,三婶娘有一事相求。你三叔听说你手里有一本《文献大成》,想要借来一阅。我本不想来叨扰你,只是你三叔是个书呆子,没有旁的爱好,眼里只有这些书,耐不住他念叨,这才腆着脸来找你。”
谢桥拧眉,《文献大成》是她娘的嫁妆。
邓氏见谢桥为难,讪笑道:“若是不成,便随意将你平时所阅觉得可行的古籍给我,我好回去给你三叔交差。”
谢桥随手拿起书案上的地域志递给邓氏。
邓氏千恩万谢,捧着书离开。
明秀提着热水阴着脸进来,不满的说道:“小姐,您就是为人太忠厚,人人都想在您身上占便宜。三夫人又从您这儿搜刮什么走了?”
“一本书而已。”
明秀皱了皱眉:“一张纸也不要给,谁知他们起什么花花肠子?陷您于不义?”
谢桥颇为欣慰,明秀受了苦痛,为人沉稳机灵,行事多了心眼儿。
“方才我听哑婆传话,二小姐本来已经就寝,突然匆匆出府,说是去尚书府今夜不回了。”明秀觉得容嫣的行径透着古怪,尚书府若出什么大事,需要她行色匆匆的去过府探望,大夫人也必定一同回去。
谢桥猜不透容嫣要做什么,吩咐明秀准备好东西,明日去安业寺。
……
晨光破晓。
谢桥一行人,早早用完膳出府。
突然,角落里冲出一个丫头,扑通跪在谢桥跟前。冻得发青的脸上垂着泪水,呜咽道:“大姐姐,求求你救救姥姥,救救她!”
谢桥诧异道:“阿香?”看着她的面色,目光微沉,快要入夏,可夜里依旧寒凉:“你在这里等了一夜?”
阿香点了点头:“我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来找你。”
谢桥平静的看着阿香,眼底带着一抹冷色:“你如何知晓我是谁?”
阿香一愣,哽咽的说道:“姥姥,是姥姥说的。她说你和辅国公夫人很像,她很心善,你也心善,都施恩过姥姥。姥姥觉得与你相见是缘分,便将佛珠赠给你,希望佛祖保佑你。我不认识谁,只好来这里赌一赌。”
谢桥却是不信这套说词,若如阿香所言疤婶知道她的身份,那么她不相信疤婶将佛珠送给她没有别的用意。
阿香见谢桥目光逐渐冷冽,哭着说道:“姐姐,我没有骗你。姥姥说的是您像一位故人,我看过姥姥藏着的画像,你们真的很像。画像下面有名字,我曾经听香客们提过,所以才找到这里来。”怕谢桥还不相信,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平整的画像。
谢桥看着展看的画像,上面画着两位风华正茂的女子。一位与她有七八分相似,底下提着李菁菁三字,正是她娘。
另一位身着华服,容貌绝丽,眉宇间透着冷傲,一双凤目有着睥睨天下的高绝凌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