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眸子冷沉。
秦蓦倏然起身,带着谢桥朝外走去。似想起什么,淡扫一眼四周垂下的竹帘:“用处不大,该撤了。”
明帝眼中利光一闪,随即隐没不见,笑道:“这竹帘不过用来避暑……”
“夏日炎炎,藏在这其中只怕份外闷热中暑。”秦蓦一口截断明帝的话,突然畅快一笑道:“倒是有一处地方,四周静谧阴凉,居高望远,将这一片尽收眼底。”手指所指之处,颇有种指点江山的气势。
“哦?”明帝挑眉。
淑妃忍下心头不安,寻思这里的情况得传递给皇后。
又怕他们离开会生出未知的事端,将他们留下来,等皇后指示再说。当即顺着秦蓦的话道:“当真有一处这样好的地方?皇上,左右我们无事,不妨去瞧一瞧?”
明帝目光沉敛,等着秦蓦拒绝。出人意料的是秦蓦竟是同意了,明帝皱眉,不知秦蓦卖什么关子?也随他一道去了。
一出万里亭,谢桥的手从他手里挣脱,秦蓦却加大力度收紧几分。
谢桥瞪他一眼。
秦蓦仿若未见,径自朝一条僻静小道穿过,来到一座高耸重叠的假山前。从假山内而入,攀登到山顶,从这个角度果真能够将万里荷塘的景致尽收眼底。
碧绿荷叶层层叠叠,绵延仿若连接天际,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
“比在亭中观赏不同,视野开阔,令人放松,就连心情都舒畅了。”淑妃感慨道:“臣妾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么一个好地儿?”
明帝蹙眉,打量着秦蓦与谢桥,果真只是赏景?
等了半晌,秦蓦也没有别的举动,明帝渐渐宽心。说不到他今日反常,为了身边的谢桥?
谢桥望着万里亭的方向,眼中淬着寒芒。她嗅到那股浓郁的异香,分辨出来药效至少在一刻钟后挥发出来。所以毫无顾忌的喝下去,等皇后走出凉亭,她再把酒逼吐出来,吃了药缓解残余在体内的药效。
待太子一进亭中,趁他不备之时,银针扎刺他的穴位,弄昏他。
这个时候,秦蓦便出现了。
打破她开始的计划。
见到明帝的一瞬,谢桥明白皇后的算计。想要太子与她‘私通’,恰好被皇上撞破!
太子这时再请求皇上将她赐给他为妾,皇上定会答应。
只可惜……
谢桥眼中闪过一道诡异之色,缓缓地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我与祖父约定的时辰快要到了,先告辞。”
“我送你。”秦蓦不由分说的揽上她的腰肢,紧靠着他的胸膛。
谢桥不舒适的动了动。
秦蓦以两人能听闻的声音道:“你想让他们看出破绽,尽管挣扎。”
谢桥咬牙:“即便是未婚夫婿,还未成亲之前,郡王举止是否逾越了?”
秦蓦嘴角一扬:“我只是提前行使该有的权利。”
谢桥暗恨!说的和真的一般,她再不满,也只能忍到脱离明帝的视线。
明帝与淑妃将二人悄然耳语,谢桥的一嗔一怒尽收眼底,目光愈发微妙,心思各异。
也失去看景的兴致,打算与他们一同下去,却透过水中的倒影,看到两道如胶似漆身影拥在一起,隐约传来悠长而炽热的喘息声。
明帝面色陡然阴沉,快步走下去,绕到倒影处,一眼看见太子衣袍半解,紧按着粉衣女子贴着石壁,背脊因陶醉而伸展绷直。
激烈的喘息扔在继续,丝毫没有发觉有人前来。
秦蓦捂住谢桥的双眼,回头看一眼激烈交缠的男女,唇边掠过一抹幽深的冷笑。
这时,却听太子得意的说道:“你再清高傲慢,还不是在本宫身下婉转承欢,哀哀求饶?你且放心,待父皇撞破后,本宫将你收纳东宫。”
“太……太子,奴……奴……”女子话还未说完。
一股清雅之香漂浮至太子的鼻息,神思晃了晃,眼中的迷蒙雾色散去,渐渐清明。转瞬听到身下女子的话,心中一惊,陡然扳转她的身子,看着她面粉含春的模样,心内作呕!
不是谢桥!
谢桥呢?
怎么会变成母后身旁的宫婢?
“贱人!”太子猛然推开她。
‘啊’地一声,女子狠狠撞在石壁上。
太子转身打算离开调查事情始末,看看哪里出了差错。猛地,脚步生生顿住,大惊失色的看着站在一旁的明帝。
“父……父皇……”
太子心中陇上惧意,他与宫女苟且,便是淫乱后宫,德行有亏!若是与谢桥性质截然不同。
明帝勃然大怒,冷声道:“将她处置了。”
宫婢一听,吓得面色惨白,扑通跪在地上求饶:“皇上,奴婢知错,求求您饶奴婢一条贱命……太子,救救奴婢……唔唔……”口鼻被捂住拖下去。
太子在哀嚎的求饶声中醒转过来,目光阴鸷的看着扫过一旁的谢桥与秦蓦,紧握垂在身侧的双拳,略显狼狈道:“父皇,儿臣多饮几杯,被她勾引失仪,请父皇降罪,儿臣甘愿受罚!”撩开袍摆跪在地上。
明帝眼底闪过对太子的失望:“禁足东宫,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