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车夫脸色也吓得变了。
劫道可不是小事,劫道的都是凶狠的莽匪。莽匪劫财不说,动辄就要人性命。而且居无定所,流窜作案,实在不知何时就会遇上,官府也拿他们无法。
若是这道上有莽匪……几个车夫都面面相觑。
卫同瑞倒是不再说话。
韩翕凑上前来,“若是莽匪,怎么没见到人影?”言罢,环顾了四周几圈,有些失望意味。
他倒是好事之徒,唯恐天下不乱。
几个车夫都怪异看他。
沈修颐看了看横梁,又看了看挖下陷阱,似是瞧出些端倪:“不像是新番的土,都过了几日了。怕是之前想要劫道,一直没有逢到合适的,又不敢在官道贸然久待,就散了。”
几个车夫如获大赦,额头上的冷汗才少了些。
韩翕遗憾摇头:“哎……原来只是个过期的陷阱,还以为真有莽匪。”顿了顿又想起:“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马车如何办?”
孟云卿也在思量。从郴州出来,也走了大半日,折回去换辆马车就得半日之久。
卫同瑞缓缓起身,问道:“到凤城还要多久?”
经验老道的车夫应道:“三两个时辰。”
孟云卿恹恹垂眸,那同回郴州是一样的。
往前往后都得花上半日时间,再折回又是三两个时辰。若要等,就得耗上将近一日的功夫。这里虽不是荒郊野岭,在此处久待确实也不合时宜。
况且她和娉婷又是女眷……
思及此处,沈修颐正好提议:“我们可以先走,马车里没有贵重之物,留人在这里看着就好。等到了凤城,让沈文换了马车回来,不必都在此处等。”
马车去凤城要三两个时辰,若是骑马就只需两个时辰不到。
沈修颐的提议是好,但去凤城就要骑马,她和娉婷女眷,不会骑马,孟云卿转眸看向一侧的马匹,心思有些飘忽不定。
“我带上云卿,让沈文带娉婷。”
沈文是沈家的侍从,韩翕和卫同瑞身份使然,没有让他二人载娉婷的道理。
韩翕便在一旁道:“修颐兄,干脆我来载孟妹妹一程吧。”
话音刚落,卫同瑞便上前,拎了他的衣领拖走:“你管好你自己就是。”
“喂!”气得韩翕张牙舞爪,“卫同瑞!”
卫同瑞哪里理他。
他便嚷得更凶:“卫同瑞……你放开我!”
“卫同瑞,你作死是不是!”
……
孟云卿忍俊不禁。
若非韩翕是男子,他二人倒是登对得很。
因着安东不会骑马,就同车夫,还有沈家的两个侍从留下。
一旁,沈文带了娉婷上马。
娉婷脸色有些慌乱,整个脸都是紧绷的,生怕即刻就会从马背上落下来一般。
沈文同她说话,她也连忙应声,脸上还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娇羞。
沈修颐跃身上马,卫同瑞搭手扶孟云卿上马。
孟云卿个头小,只能坐在沈修颐身前,沈修颐便高出她足足一个半头。
她过往从未骑过马。
“抓稳了。”沈修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微微点头。
临到沈修颐夹了夹马肚,马匹开始跑起来,她有些重心不稳,就抓紧了缰绳,倒也也没有太多慌乱之意。
沈修颐莞尔。
韩翕和卫同瑞骑马走在前端,沈修颐的马骑得不快,孟云卿并未觉得不适。
她没有骑过马,马背上的感觉她甚至觉得新鲜。
前一世,她大多时间都守着一座空荡荡的府邸,煮茶,养花,猜字谜,单调却日复一日。
她也羡慕过会骑马的女子。
初棠就很惶恐,夫人怎么可以骑马,若是摔伤了如何是好?想去哪里,我们让车夫载了就是。
初棠的心思单纯,她也轻声应好。
只是重活一世,她定然要与上一世不同。孟云卿嘴角微牵,她是想学骑马了。
中途停了两次,等一行人到凤城都过了黄昏。